沒有資格。
其實他早已沒有資格，只是現在，更沒有資格了而已。
湛南爵的脣角浮現出一絲自嘲，還有一絲自厭。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討厭過自己！
萬箭穿心，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湛南爵的雙瞳彷彿失去了色彩，又邁開腳步，從辦公室門口的一邊走到另一邊，朝着歐以沫病房的方向走過去。
每走一步，就離宮詩嬈的辦公室遠一步。
每走一步，就離心愛的女孩遠了一步。
從不知道原來他已經那麼喜歡她，喜歡到知道了沒有資格再喜歡她，會覺得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光華。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一般，心如刀割。
終於，他走到了歐以沫病房的門口。
曾經他以爲，在他對着歐以沫開過兩槍之後，他們自己的過去全部一筆勾銷，沒有愛也沒有恨。
可現在，真的很厭惡她，也厭惡自己。
湛南爵推開門，剛好，歐以沫的一個杯子扔過來。
他躲開，杯子摔在地上，濺落一地的碎片。
似曾相識的場景早已演繹過千萬遍，他對她的歇斯底里習以爲常，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
歐以沫似乎根本沒有看門口的方向，哭着喊着。
“這該死的什麼報告，我不要相信，這個檢查結果肯定是假的，不是我的！！我怎麼可能真的流產了，我怎麼可能真的會再難受孕！我不相信，我不信！！”
助理在一旁拉住激動的歐以沫，一遍遍地喊着，“以沫姐，你冷靜點……”
“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終於，她好像看見湛南爵站在門口，哭嚎着說道：“阿湛，快告訴我，這是騙我的，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歐以沫的助理這纔看到湛南爵，連忙說道：
“湛醫生，剛纔以沫姐看到了彩超結果，上面寫着她孩子流產了，而且以後很難受孕，醫生還說，就算她以後僥倖再懷孕了，因爲是稀有血型，第二個孩子……恐怕也很難健康……所以以沫姐很激動，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太殘忍了。”
湛南爵深深擰眉，剛纔他看到驗血報告就已經知道……
彩超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
他的眼底似乎並沒有情緒，只是很冷靜又剋制地對歐以沫的助理說道：“你先出去。”
助理點了點頭，連忙出去了。
湛南爵踩着滿地碎屑朝着歐以沫走過來。
歐以沫的淚水溢出眼眶，激動地說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會這樣！你還不信我，還讓我等，還讓我檢查，現在你信了！？我的孩子沒有了！！都是宮詩嬈，都是因爲她！！我不會放過她的，我要她血債血償！”
湛南爵聽見她提到宮詩嬈的名字，驟然擰眉：“歐以沫，冷靜點！”
“冷靜？怎麼冷靜？我完全毀了，我要怎麼冷靜！！”歐以沫的淚水奪眶而出。“我不能要孩子了，以後也不能懷孕了，我一無所有了，你滿意了嗎！”
湛南爵的眉心越發用力地鎖緊，彷彿哪裏有解不開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