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元朔的疑惑還是因爲他對萬祈的事業不夠了解。
他不明白，萬祈的粉絲對她而言，不止是粉絲。
她已經一無所有，在最大的黑暗中，她對所有人釋放出的一點好意，都會極端敏感。她會被這些善意打動，但是卻不打算接納。
只有粉絲，這些離她遠遠地，甚至不能接觸到她的人，這些和她沒有任何利益瓜葛的人。他們的喜歡，在萬祈看來纔是最純粹，最單純的。
世上最真摯的情感，被她的小天使用來愛她。
就像是甘泉之於旅人。
所以，萬祈比任何人都要更愛惜他們，而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你們想喝點什麼？今天給你們請客。”
萬祈眉眼彎彎，露出難得的柔和。
“啊啊啊，男神是要請我們喝咖啡嗎？”
“隨便挑？”
萬祈點頭：“隨便挑。”接着又補了一句：“不用擔心錢。”
“噗哈哈哈哈，沒事的啊，我們一定不會客氣的。”
“感覺自己上輩子是拯救了世界。”
“可是，真的要讓男神花錢嗎？”
“額…好吧，但是男神送的誒。”
不同於粉絲的歡呼雀躍，萬祈眼底敷了一層薄薄的陰影，她走向熟悉的前臺，語調禮貌，但是吐出的幾個輕飄飄字眼卻帶着莫名壓力。
“先給她來一百杯的藍山。”
站在萬祈背後的女生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不過男神的目光是對着她的沒錯啊，萬祈眸子裏幽暗的光一閃而過，她的嘴角攸地勾起。
“你剛剛有一句話說錯了，我並不是不刁鑽，只是分人而已。”
女生就這麼看着萬祈，一秒、兩秒、三秒…才反應過來，鼻子狠狠地倒抽了一下，就在剛剛她被服務員鄙視的時候，其實她也沒有多麼憤怒，因爲她的出身不好，來這些場合被人嫌棄慣了。但是，這不代表！她會容許他們拿她嘲笑男神！
她喜歡男神的原因很簡單，不管其他人說男神是什麼樣的人，她都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她相信一個能在微博上不嫌麻煩滿足他們願望，一直給他們發自拍，露出那麼陽光那麼幹淨笑容的人——一定是真心喜愛他們的。
其他人被男神各式各樣的帥氣造型晃花眼時，她最先注意到的都只有那雙眼睛，對着冰冷的攝像頭能展現出那樣的笑意，這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她喜歡她的粉絲，是爲了她的粉絲嗎？
“男神，不不不，真的不需要，我喝不了那麼多，不要浪費。”浪費咖啡，也浪費錢，一杯就是那樣貴，一百杯要多少錢啊！
對粉絲一向有求必應的萬祈，這次卻下定了心。
“說我浪費也好，說我拿錢壓人我也認，但是今天這一百杯藍山必須送上來，喝不掉可以直接扔掉…喝不起？讓你隨意倒都行，我的粉絲怎麼能因爲一杯咖啡被人冷嘲熱諷。”
簡直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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