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祈低頭看了看，不比他的名字，小少年長的倒不辣眼睛，尤其是她指間露出的髮絲，竟然是淡淡的金黃色，五官立體，一雙藍眼睛鑲嵌在雪白的皮膚上，就像是雪山之下的澄澈湖泊。
很明顯，這是個混血兒。
不遠處的鄧華採幾步走上前，看着緊緊抱住萬祈胳膊的花蝴蝶，也有些頭疼。
“小花，你先過來。”
“我不！”少年撅起嘴巴，身子一搖一搖，如果他有個尾巴，這個時候應該搖的正歡騰。
“…先放開她。”
“我不！”
“…我讓你先放開她。”
“我就不！”花蝴蝶依舊緊緊抱着萬祈，咧開嘴嘻嘻嘻的笑了。
鄧華採冷淡的眼風掃過他，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我的媽呀！這兩人不會是要爲了萬祈吵起來吧！鄧汶頓感世界黑暗，盯着莫大壓力，擠進兩人中間。
“我的小祖宗誒，你快去準備工作呀，不然誰給你的美人拍照片啊…”
“啊哈~原來是給美人拍照片呀~唔…那我真的不能耽誤…”花蝴蝶一反剛剛梗着脖子與鄧華採強抗的倔強，提到萬祈當即就鬆了手。
只不過眼睛還是直勾勾盯着萬祈：“美人，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
萬祈瞥瞥不情不願離開自己一米之外的小少年，忍着笑道：“等拍完我再告訴你。”
聽了這話，花蝴蝶很是乾脆抱着他的相機撒丫子就跑開了，一邊拉着鄧汶，一邊低聲唸叨：“拍照片~拍照片~名字名字~美人！啊哈！”
不比其他，作爲最直接的接觸人，萬祈的感受遠比他人要深。
她總覺得那孩子有什麼不對勁。
萬祈慢慢對上鄧華採的視線，眼裏詢問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鄧華採開口了。
“花蝴蝶，15歲，我的表弟，患有雙向情感障礙症。”
萬祈眼皮一跳，出乎意料的答案。
雙向情感障礙症即指病人的情緒嚴重兩極化，同時患有躁狂症和抑鬱症，有時情緒會極其興奮，有時會極其低落，但是無論是哪個——長時間發展難以控制的話，病人都會選擇自殺。
而那隻小花蝴蝶才15，竟然就患有雙向症？
鄧華採接着補充道：“已有10年病史。”
“……”許久後，萬祈纔出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躁狂症和抑鬱症的交接點，那個維持他情緒的平衡點應該是攝影吧。”
鄧華採眼裏閃過一絲讚賞，同時點頭贊同道：“沒錯，他目前也有8年的攝像資歷。”
哪止是8年資歷，應該是很出名吧。
攝影是他用來維持生命的事業，是他的熱情也是他的安靜，萬祈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面寫道——精神病患者眼裏其實是另一種世界，不同於普通人，反而像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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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來憂鬱症死去的那些人，爲他們默哀，但是往往沒有人知道比它更可怕的這種症——雙向情感障礙症，既是躁狂症也是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