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際美食寶典 >第三十八章 臨時監護
    星曆光輝紀年,九三六年八月四日。

    因“冷凍計劃”而受到關注的阿爾法,爆發了一次小規模的動亂,以最小傷亡——兩人死亡,二十餘人受傷的代價,形成一次大思潮,席捲了整個星際社會。

    人們紛紛在天網上發表議論,冷凍人是不是天性自私冷血?在末世殺紅了眼,對喚醒他們的恩人不僅不知感激,還會恩將仇報?將來呢,將來適應不了時代,會不會墮落,以致成爲社會毒瘤?

    鷹派的人堅持這種看法,將“罪犯理論”挖掘擴散,似乎每一個冷凍人背後,都有一個見不得人的故事。並呼喚星際人類,切記要小心謹慎,對冷凍人防範不能放鬆。最好是修建類似監獄的地方,讓他們不能出來害人。

    幸好玄心月是神祕學傳人,有所預料,在動亂結束之前,就讓苦艾放出了當時的視頻。

    有哈爾邦的惡意挑釁,有莉莉安的見死不救,連之前給芸熙輸性激素的事情,都公開了,很多人不由質疑:冷凍人所承受的,是不是太令人心寒了?

    這種看法,在國會派遣議員前往阿爾法的一天內,成爲公認的事實。那位議員一到達,就宣佈結束軍事管制,索安庫裏卸任最高指揮官,於三日內回首都星述職——說的好聽,其實就是讓索安把動亂的黑鍋,背了。

    誰讓他巧不巧的,在關鍵時刻進了冥想室?還一呆幾個小時?不罰他,罰誰?

    什麼?他也是無奈,被阿什利和哈爾邦聯手擠兌的?這話說着不可笑嗎?那兩位可是纔來阿爾法不久的,即便背後有些能量,可當時阿爾法施行了軍事管制!索安就是不聽,誰能拿他怎樣?

    事後怎麼評說都可以,反正索安似乎逃不過這一栽贓了。他是“冷凍計劃”中最堅定的“溫和派”,主張和冷凍人和平共處。動亂髮生後,也是他主動開啓談判,負責受傷人員的治療,用真誠感動了冷凍人,結束了動亂。

    他現在調走,誰來接任?

    阿什利笑眯眯的站上前臺,對所有人微笑。有什麼辦法呢,身後的議員大人就是她親爸爸啊。有這麼深厚的背景,宣佈加入冷凍計劃,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對於之前犧牲的人員,我只有一句,很遺憾。很遺憾他們年紀輕輕,就離開了人世。殺人,這是一種罪行!肆意奪走別人的生命,不尊重生命,別人的,還有自己的。拜託,已經是星際社會了,不是末世喊打喊殺,什麼食物衣物,都是靠殺人搶奪的。星際社會沒有乞丐,只要你是聯邦公民,都不愁喫穿。我主管阿爾法之後,希望能改變這種現狀。大家有什麼需求,公開的說出來,不許揹着我搞小動作!否則一旦被我發現,哼哼!”

    議員大人,滿意的看着女兒侃侃而談,笑容美好又純真,氣質乾淨爽利,心理的驕傲就別提了。

    可惜,就在這時,福萊辛格打算破壞這一父女和睦的畫面。他張開手臂,大聲疾呼,“我不是殺人犯。我只是報仇”從三層一落而下,當場摔得腦漿迸裂。

    “爲了自由!”

    又一個人緊跟着,摔得脖頸一歪。

    “不自由,毋寧死!”

    一人一句遺言。

    “哈哈,死就死啦,老子早不想活了!”

    “千年後的星際時代……也不過如此!”

    阿什利徹底呆住了,都忘記下令阻止冷凍人一個個跳樓。等她反應過來,派去的安保人員看着一心尋死的冷凍人,竟然不敢上前。

    那是多麼瘋狂的眼睛啊,困獸一樣,比當日動亂還可怕。當日他們還有鬥爭的勇氣,現在,被剝奪了所有希望,完全沒有生存的意志。

    “想把老子將家畜豢養?做夢!”

    “對生活,我毫無留戀。”

    阿什利本來精心準備的上臺演說,就這樣草草結束。驚慌失措的人們還沒意識到,小蜜蜂如實記錄了一切,並同步轉播到天網上。

    有人開始總結:十六人自殺。幾年前的冷凍計劃,以全體自殺爲結束。然後今年,第一批冷凍計劃,喚醒二十人,非正常死亡十四人。第二批喚醒四十人,非正常死亡十六人。

    目前爲止,還存活的冷凍人,只剩下三十人了。

    是不是次次喚醒冷凍人,都要死上一半?

    如果是醫療手段過失,折損了還好說。下次注意就是了。可冷凍人一次次自殺,真的是他們心理承受能力太弱?還是某些人員態度苛刻,或是政策出現問題?

    總之,值得反思。

    ……

    “嗚嗚,爹爹,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啊!憑什麼啊,我就是站在臺上說了幾句話,就要爲十六條人命負責?明明他們是自殺的!對了,是索安師兄,之前都是他指揮的,如果不是他在動亂時跑去什麼冥想室,也不會鬧到現在不可收拾!”

    阿什利對議員哭訴。

    議員阿貝茨嘴角的一朵贅肉抖動着,魚泡眼緊緊盯着索安。索安已經換下了黑色軍裝,換了一套常服,休閒的灰色夾克,裏面是純藍的毛衣。配上他宛若星辰大海的眼睛,整個人的氣質好極了,絲毫沒有即將受審判的陰霾。

    他站定了,對議員大人的“眼神攻擊”,毫不退讓,“動亂髮生之後、我卸任之前的兩天內,怎麼沒人自殺?”

    又衝阿什利微微一笑,“我之前許諾的‘既往不咎’‘重頭開始’‘戮力合作’,師妹似乎都沒放在心上。一上臺,就開口殺人,閉口罪行的,好像忘記動亂的源頭,就是你的學生無端指責了?”

    阿什利哽咽着,“哈爾邦受了重傷,全身50%燒傷,都毀容了。師兄你怎麼還好意思責怪他?他只是個孩子啊!”

    “的確是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深得‘鷹派’精髓,長大了必然是黨魁一類的大人物啊。阿什利你能帶出這麼‘優秀’的學生,將來也必定深受益處。看來我是不用爲你擔心了。”

    他站起來,對議員阿貝茨點點頭,“有勞議員傳達國會命令了。我會乘坐下一班的飛船離開阿爾法……也許此生都

    不會返回。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們了。”

    他的儀態禮貌恭敬,他的言辭婉轉周到,找不到任何可以攻擊的藉口。阿貝茨很想違反國會命令,把索安留下,先解決了爛攤子再說。

    可發現竟然無懈可擊!

    不可以!他的女兒怎麼可以爲十六條冷凍人的性命,背上責任!那會毀了女兒!

    索安留不下,那麼,剛剛他話中的意思,似乎可以反着聽。哈爾邦,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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