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子的美酒佳餚,然而周予武現在卻捏着筷子怎麼都下不去手。

    耳邊盡是那娃娃的哭聲和剛剛那一男一女的對話。

    他聽得清晰,那女的說“玩兒夠了再殺掉”,這等言語,這等以孩童爲玩具的女子,在天龍世界中除了那‘四大惡人’之中排名第二的‘葉二孃’之外再不做他想!

    說起這葉二孃,原爲妙齡少女,因與少林寺玄慈相好並替他生下一子也就是天龍三主角之一的虛竹和尚,而後被蕭遠山搶去,因思子成狂,淪爲邪道。喜歡奪人男嬰,終日抱嬰玩耍,但在日落之後就將嬰兒殺死吊在樹上,情況極慘。“無惡不作”的綽號因此得名。

    雖說也是情有可原,可這二十年來死在她手上的嬰孩卻不知多少,實在是讓人細思極恐,不敢過分想像。這恐怕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

    周予武並不是那種衛道士,但是嬰兒,這真是讓周予武無法忍受。

    “啪!”

    “NND!想要好好喫一頓都不行!”

    周易筷子猛的一放,便罵罵咧咧的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大大咧咧的來到隔壁房間,咚咚咚就是毫不客氣的三聲重敲門,罵道:“TND!你這婦人會不會帶娃娃?吵吵了小爺的清淨,你可知道小爺現在很生氣?!”

    “哪裏來的狗東西?也敢在我葉二孃面前放肆!!”

    周予武罵聲未落,一聲嬌詫,那房門應聲而開,一個臉上數道疤痕卻更讓她顯得有一種別樣嫵媚的妖嬈成熟女子一手抱着一個襁褓嬰孩,一手提着柳葉刀走了過來。

    美則美矣,然而心卻的黑的。周予武心中暗自吐槽,向葉二孃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什麼葉二孃葉三孃的,老孃們兒,你這娃娃吵了小爺清淨,你得管管,你若管不了,那就給爺,讓爺來幫你管!”

    周予武嘴上雖然說得囂張,然而腳下卻已經站好了御龍掌法的起手樁子,這葉二孃武功路數不詳,但是能夠排在四大惡人之二聞名天下想必也並非浪得虛名之輩,肯定比左子穆司空玄之流強了不少,周予武雖然學了一身上乘本事,可卻從未真正與人交手過,實在不好拿捏自己的實力到底在何等水平,是以小心一些總是不會錯的。

    而對面葉二孃聽這毛頭小子左一口‘小爺’右一口‘爺’,甚至還稱她‘老孃們兒’,做盡惡事的她豈能忍得下這口氣?

    “小子找死!!”

    嬌詫一聲,手中柳葉刀輕輕一拋,‘噹啷’一聲薄刀出鞘,一道刀光在這正午時分從窗外照射而來的陽光下格外的刺目。

    “怕你不成?!”

    對方動手,周予武也是不含糊,右手屈指成抓一伸,卻是想要直接以手拿捏葉二孃柳葉刀。

    葉二孃見狀也不手刀躲閃,反倒冷哼一聲,心道:這毛頭小子莫不是初出茅廬?盡是傻到空手接我薄刀!

    心下一狠,又加了幾分力道,卻是存了直接削下週予武手腕的心了。

    見對方不但不撤刀離去,反而加大了力道揮刀砍來,周予武嘴角輕勾。

    “叮!!”

    “怎麼會?!”

    沒有想象中的鮮血飛濺,也沒有手腕橫飛,有的,只是一聲金鐵交鳴以及葉二孃的驚呼聲。

    卻是她那薄刀砍到周予武手腕處的黑絲手套時只是發出了一聲輕吟,卻沒有傷到

    周予武一絲一毫,相反的,自己的柳葉薄刀卻被對方牢牢抓在了那帶着黑絲手套的手掌中。

    原來這護腕和手套卻是一套兵器,倒是我小瞧了這毛頭小子了!葉二孃心中一驚,頓時醒悟,使勁抽了兩下,那薄刀卻是被對方牢牢捏在手心不動分毫,又在此時眼見對方空着的左手往自己懷中一探,葉二孃心驚之下丹田內力轟然爆發,沿着手臂直達薄刀,瞬間一股強悍的爆發力自薄刀之上震撼而出,饒是以周予武的手段都只覺得身上一震,一個拿捏不穩,手中薄刀卻也脫手而去。

    而這時,他的懷中已經抱着一個襁褓嬰孩兒。

    蹬蹬蹬退了七八步直達那破碎的窗戶前,葉二孃這才頓住身形,看了一眼周予武小心翼翼抱在懷中的襁褓,她頓時明白了這少年人原來並非是被嬰孩兒吵得心煩,怕是發現了不對,特意前來相救纔是。

    想明白了,葉二孃看向周予武的眼神更是憤恨:“哼!原來是一個喫飽啦撐的來管二孃的閒事了。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葉二孃爲惡多年,爲何一直沒有被人誅殺?卻是她懂得分寸,偷孩子要選對象,若是在作惡行兇之時碰上了強大的對手卻也懂得隱忍退讓。

    此刻她卻是因爲短短的一招交手而對這少年存了些許忌憚,不願冒險的她卻是想要搬出四大惡人的名頭來求得互不干擾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這江湖之中明明人人都知道四大惡人壞事做盡,然而卻鮮少有人真正願意與他們爲敵,原因,還是在這實力上。

    江湖,終究還是實力說話纔算話,而四大惡人拆開了也都是江湖上二流巔峯,就算是老大惡貫滿盈段延慶也就一流,然而聚在一起,卻也讓江湖上許多勢力不敢輕與了。

    這名頭嚇嚇別人也就算了,可是周予武卻不喫這一套。

    撇了葉二孃一眼,招手喚來問詢趕來的乾瘦小二,將襁褓小心的交到他的手中,又給了他幾兩碎銀子,吩咐道:“你抱着這孩童卻官府報個案吧,想來應該也是這附近哪戶人家的孩子,可別讓人給急壞了。”

    “爺,這…..”小二看看房內的葉二孃,又看看周予武,他一時真拿不定這孩子是這爺從那婦人手中搶來的,還是從那婦人手中救來的。

    周予武見他遲疑,哪裏還不知道他心裏面想什麼,呲笑一聲,以戴着雀蜂手套的右手虛指葉二孃,笑道:“小二哥可知這老孃們兒是誰?”

    “這個…小的不知。”老孃們兒,小二哥眉頭一陣狂跳,這位小爺膽子可真大,他還記得昨天這女人來住店的時候可兇惡着呢,一句話不順心就是又打人又踢桌子的,可現在居然只是一臉怒氣的瞪着這小爺看。稀奇,真是稀奇。

    周予武無視葉二孃的怒目瞪視,繼續道:“這老孃們兒就是當今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專門偷人嬰孩兒玩耍的‘無惡不作’葉二孃!”

    “葉二孃?”店小二一臉懵o逼o,顯然,他並不認識什麼葉二孃。

    周予武見了也不在意,嘿嘿一笑,道:“這老孃們兒可兇惡着呢,偷了別人的嬰兒卻只玩一天,晚上玩膩了就給殺掉,吊在樹上,手段機器兇殘,及其兇惡,及其….”

    “爺!別說了,小的這就抱着這孩子去官府罷。”那小二聽周予武說得嚇人,又見葉二孃臉色越來越嚇人,當下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緊緊抱着懷中嬰兒和那幾兩碎銀子一溜煙兒跑了下去,卻是真的去官府去了。

    葉二孃見小二走了,那些圍觀之人也因爲周予武說得兇殘而躲回了各自的房中,便壓抑着慍怒問道:“你既知道我是誰,難道就不怕我四大惡人找你報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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