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的一面倒卻因爲木婉清的突然介入而出現了平衡的契機,慕容復等人深知周予武的厲害,刺客包圍圈已然出現了偌大的簍子,周予武若是想走,恐怕沒人攔得住他,何況此時有出現了一個武功高深莫測,輕功身法宛若鬼魅一般的木婉清,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不過不論如何,慕容復卻始終覺得今晚勝券依然是握在他的手中的。

    大袖一揮,慕容復自我感覺良好的踏前一步,傲然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周予武,我念你一身武藝就此喪命實屬可惜,不若這樣,你將這窩囊皇帝殺了,從此以後,我要江山,武林歸你,如何?”

    聽了慕容復的話,周予武噗嗤一聲輕蔑一笑,這慕容復也不知是白日夢做習慣了還是真的出門不帶腦子,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話說,就算你當了皇帝,可你就能百分百確定能夠掌控武林?

    要知道,在明以前,朝廷對於江湖都是想管,卻管不住的,特別是在秦漢年間,更是放任江湖武林自生自滅,與朝廷宛若兩個政權,同處一國,卻互不相犯。

    雖然自唐開始,朝廷對江湖勢力越發看重,逐漸加深了對武林的滲透和掌控,然而卻見效甚微,這宋朝起對武林的掌控更是弱到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力。

    宋祖建了一個天策府專門協調武林和朝廷之間的事情,然而卻沒有沿襲三代便被後代子孫逐漸疏忽,到得如今更是彷彿已經丟棄,若非趙熙提攜周予武主掌天策府,重啓朝廷對武林的重視之心,只怕現在朝廷對江湖武林更是茫然不知丁點兒訊息的。

    就是在這樣一鍾情況下,這慕容復卻信誓旦旦的說什麼他掌朝而周予武同林江湖武林,這話也真就他這白日夢專業戶能說的出來了。

    冷笑一聲,周予武伸手搭在木婉清肩頭,示意她放鬆,自己則踏步來到她的身前,話說,他可沒有讓女人爲自己遮風擋雨的習慣。

    “慕容復,今夜你真以爲你穩操勝券了?”

    慕容復見他竟沒有半點擔憂之色,不有心下孤疑周予武是否還有後招,不有警惕的道:“皇城禁軍已入我麾下,皇宮之中窩囊皇帝的親羽也讓我一一剪除,這諾達的皇宮之中還有誰能阻我成事?”

    周予武微微一笑:“嘿嘿…瞧你這話說的這麼牛筆,那我是怎麼在這兒的?我家婉清妹兒又是怎麼來的?”

    周予武的話,讓慕容復臉色一變。

    是啊,自己說得那麼滴水不漏,可週予武的出現,木婉清的出現,都是他完全沒有預料甚至完全想象不到的。

    如此一想,慕容復頓覺變數太多,未免夜長夢多,眼神閃爍了幾次之後便突然高聲大喝:“放箭!!殺了他們!!”

    “嗚~~嗚嗚~~~”

    然而,應和他的不是那些士兵們放箭的聲音,而是一陣清遠、悠揚的笛聲。

    笛聲很清幽,透露着一種看破紅塵欲歸隱的大家隱士之情,讓人乍聽之下不由思念起家中妻兒,老母老父,親朋好友。

    那一張張勁弩火箭紛紛被收起,那些士兵們的眼神之中流露出迷茫和回憶以及嚮往。

    “笛聲惑人!”

    一直都不言不語的慕容博此刻面露驚悚,驚呼一聲,氣沉丹田,猛然灌入聲帶:“吼!!!!”

    一聲似虎吼,也似獅吟之聲宛若旱地驚雷,將那一個個已經

    沉入迷醉之中的普通士兵們紛紛驚醒,與此同時,慕容復,丁春秋以及慕容復四大家臣也都以氣護住雙耳,紛紛向周予武撲來,卻是打着擒賊先擒王的主意了。

    周予武眉頭微皺,本想以溫和的方式解決問題,卻不想讓慕容博這一吼讓那些本來都準備放下勁弩的士兵們又有了重新張弓搭箭的意思,不由心下一狠,錯步以凌波微步繞開丁春秋攻擊的同時笛聲猛然激盪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如果說剛剛的笛聲讓人聽了心曠神怡,滋生大家隱士之心,放下一切歸隱山林之心。

    那麼現在的笛聲,卻充滿了殺戮、殘酷和無盡的殺機在刺激這聞者之心,但凡笛音入耳,那些普通士兵們立刻抱頭慘嚎起來,卻是眼前不光出現了種種修羅幻象,屍山血海,更有無數刺耳鋒銳如針的內氣隨着笛音在刺激着他們的腦子。

    僅僅只是周予武和丁春秋錯身的剎那,笛音方起之時,那一羣士兵就已經紛紛七孔流血,抱頭慘嚎着從三面房頂栽倒而下,有的當場一命嗚呼,有的,卻也之是抽搐幾下,依然逃不過當場斃命的命運!

    “好強的音波功!”

    慕容博吼聲已畢,嘶啞着聲音驚呼一聲,身形一動,緊隨慕容復及其四大家臣之後,悍然向着周予武撲了過來,甚至後發而先至,只是瞬息便已經超過了四大家臣,同慕容復並駕齊驅而來。

    周予武剛剛躲開這幾人中輕功最好的丁春秋,正是背對着幾人的時候,眼看着掌力就要印在周予武背後,慕容博和慕容復都已經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轟!轟!!”

    兩聲轟然,勁氣肆虐,然卻出乎預料的是,慕容復和慕容博竟紛紛倒飛而去,讓緊隨而來的四大家臣接住的同時卻也都集體退了兩小步這才停下穩住身形。

    而在他們的對面,卻不是想象當中的周予武身受重傷,而是一臉清麗的木婉清依舊保持着弓步向前,雙掌齊推的姿勢,從其腳下那龜裂的青石地面能夠看出,剛剛竟是這個小姑娘替周予武化去了災劫。

    “好深厚的內氣!”

    慕容博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不等他們驚疑,只聽耳邊笛聲暴起,抑揚頓挫,殺伐壓抑,饒是幾人都只覺氣息翻騰,血脈噴張,大有衝破血管,爆體而出的趨勢!

    “好詭異的音波功!復兒,丁春秋,全力出手,否則若是再拖下去,待他音域成型,我等身處音域之中恐怕都要性命難保!”

    慕容博好歹也是老江湖一枚,見多識廣,又在少林藏經閣做了那麼長時間的‘老鼠’,對武功的見識可不是慕容復等人可比的。

    音波功,最讓人忌憚的,是它的羣戰能力強悍不假,然真正上乘的音波功還能夠產生堪稱絕殺的‘音域’,一旦音域落成,但凡深處音域之中的,生死便也就被人掌控了。

    慕容博一聲復兒叫得慕容復心頭激盪,這是他父親對他的暱稱,莫非父親沒死?

    心中這個想法一出,卻是極爲複雜的。

    若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他一定是高興的。

    可是現在,性命攸關,生死門前,稍有不慎便可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卻又還有什麼可說的?

    慕容博等人的想法是美好的,殺了周予武,打斷他的音波功,自然音域也就難成,可惜,周予武身邊還有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木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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