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五百四十四節 對手(2)
    王氏家族,在長安城裏,有好幾個顯貴的。

    但,真正能算得上人物的,可以觸及權力核心的,卻只有兩個。

    一個是太子劉據的正妃,太子妃王須翁的母族。

    不過,這位太子妃本人與太子成親後,並沒有生育子女,按照子以母貴母以子貴的政治原則,其幾乎就是下一位廢后的備選。

    故而,沒有外甥的太子外戚家族,在長安城裏一直很低調,幾乎是夾着尾巴做人。

    所以,就只剩下另外一個家族故王太后的外族。

    也就是當今天子的舅舅、表哥表弟們組成的王氏外戚家族。

    在當年,第一代蓋候王信還活着的時候,王氏外戚家族,確實稱得上風光無限。

    但,那位諡曰靖候的老大人,早已經作古多年,怕是連骨頭都爛掉了

    今天的蓋候家族,與其說是權貴外戚,倒不如說是一條靠着過去榮光,狐假虎威的鬣狗。

    就靠着喫腐肉維生。

    這樣的渣渣,張越有些搞不懂了。

    是什麼給他們膽量,居然讓他們生出可以在這個事情裏獲利的錯覺

    袁常聽着張越的冷哼聲,忙拜道:“老師不可輕敵”

    “弟子來前,家父曾囑託弟子,轉告老師:王氏雖衰,卻也並非乏人,尤其是蓋候婦鄂邑主頗爲厲害願老師三思”

    張越聽着,也忍不住神色嚴肅起來:“鄂邑蓋主”

    “然”袁常卻以爲張越不知道這位帝姬的能耐,連忙介紹道:“當初,靖候王信病重,天子親臨其病榻,握其手問曰:君病重至斯,卻猶有堅持,可是有什麼放不下心的事情”

    “靖候口不能言,只是一直望着其子受,不能瞑目”

    “故陛下乃詔,以鄂邑主妻其子受,爲鄂邑蓋主,靖候乃瞑目”

    “鄂邑主入蓋候府,迄今凡二十年,蓋候家族上下大小事務,悉數皆由其所令,訾產暴增,據說便是大農也頗爲忌憚這位殿下”

    張越聽着,眼神迷離,問道:“此番王家參與呵呵該不會是姓丁的在狐假虎威吧”

    袁常聞言,有些摸不着頭腦,一臉懵逼。

    張越揮手道:“常啊,你替爲師再去打探打探,看看主持此事的,是不是姓丁的人”

    衆所周知,劉氏帝姬,除了少數人外,其他人都喜歡養小白臉。

    而且,和小白臉的感情還非常深厚

    譬如已故的館陶太長公主去世後,遺願卻非是與結髮丈夫堂邑候陳午合葬,而是和歷史上最有名的小白臉,那位留下了綠帽子以及主人翁這兩個典故的董偃合葬。

    這真是丟光了老劉家的顏面。

    要知道,這位太長公主認識董偃的時候,已經六十幾歲了,而董偃彼時不過十七八歲

    幾乎都能做對方的奶奶了

    這位鄂邑蓋主,在現在關注她的人,沒有多少。

    但在歷史上,她卻成長成爲了漢家朝堂上最有權勢的女性。

    因爲昭帝即位時,當今天子的諸女全部撲街,只有她一個火種,故而霍光等大臣,迎其入宮撫養昭帝。

    由是,這位帝姬搖身一變,得以成爲鄂邑長公主。

    而這位長公主在漢家歷史上,同樣成爲了一個癡情之人。

    其去世後,選擇了和她的面首丁氏,而不是丈夫蓋候王受合葬。

    只能說,這漢家帝姬自有國情在此

    而,根據張越回溯的史料記載,這位鄂邑公主殿下的面首,恐怕在此刻,已經是這位殿下的入幕之賓,裙下之臣。

    若此事,是他在主導,倒也說得過去。

    面首與小妾一般,都是喫的青春飯。

    講究的就是有機會撈一把,撈到多少算多少。

    “諾”袁常微微恭身,領命而去。

    張越看着這個便宜弟子遠去,心裏面,卻已經開始在盤算了。

    “無論是不是姓丁在搞鬼,我都必須拿王家立威”張越在心裏盤算着。

    至於趙家

    打疼他可以,斬掉他伸出來的爪子也行。

    但若是要窮追猛打。

    那建豐同志上海打老虎的結局,就是張越的前車之鑑

    鉤弋夫人在當今天子面前的地位,可是僅次於長生不死和擒單于問罪於長安的第三位。

    在事實上來說,老劉家的皇帝,雖然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拔鳥無情,但有一點要承認,當他喜歡某個妃子的時候,那是予取予求,呵護備至,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想當初,李夫人受寵,連大將軍長平侯衛青也要去捧馬屁,也要去奉承。

    更何況,這位鉤弋夫人,還是當今天子晚年證明自己依然年輕的證據。

    所以呢,對趙家,張越的態度只能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這威風就只能耍在王家和鄂邑公主的頭上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更是這個世界的現實。

    兩強相爭,倒黴的一般是周圍圍觀的喫瓜羣衆。

    這就好比後世涼茶大戰,加多寶與王老吉打成一團,打着打着,和其正躺槍,莫名其妙的丟掉了大量市場。

    只是

    不知道爲什麼,張越總感覺不爽,念頭非常不通達

    “趙家呵呵”他咬着牙齒,在心裏告訴自己:“若爾等不識相,將來有爾等好看的”

    趙氏外戚現在依靠鉤弋夫人受寵,張越也對他們無可奈何。

    但將來呢

    新君即位後,趙氏是哪根蔥

    區區先帝妃嬪外家,張越一根指頭也能捏死他們。

    此刻的長安城中,氣氛依舊緊張。

    雖然,戒嚴令已經取消了,但市面上依舊人心惶惶。

    在天子的封口令下,暫時大多數普羅大衆,壓根不知道建章宮的事情。

    無數流言蜚語,漫天飛舞。

    喫瓜羣衆們一臉問號的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政壇的變化。

    而很快,一些事情就引發了人們的集體關注。

    太子太傅牧丘候石德,被僕人擡着,回到了府邸,隨即宣佈要閉門讀書,石家子弟立刻如驚弓之鳥,消失在長安的閭里之中,連鬥雞走狗也不敢參與了。

    這可就真是太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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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自從上一代的石家家主丞相牧丘恬候石慶去世後,石家的家風就一落千丈,甚至面目全非,在曾經的老家主鎮壓下,連玩個妹子也不敢的石家子弟,一下子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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