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七百二十節 巧取豪奪
    時至正午,新豐縣城內的氣氛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小小的縣城內,竟已變得擁擠不已。

    站在縣衙的一處角樓上,泥靡等人,膽戰心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成千上萬的漢人,幾乎人人狹弓背劍,圍聚在縣衙附近的街道。

    更要命的是這些漢人,身材高大、健壯,孔武有力。

    而且,大部分看服飾,都只是些尋常的平民而已

    這可就要命了

    “難怪漢人自詡天、朝上國”泥靡咬着嘴脣,輕嘆着:“僅僅是這些百姓,便足可窺見一斑”

    其他使團成員,都是低下頭去,陷入了深深的迷思。

    漢朝連平民身高都普遍在七尺以上

    就這身高,便已經碾壓了包括烏孫在內的,大多數引弓之民。

    這對烏孫的震動,甚至還比曾經見過的鐵器生產還要強烈。

    沒辦法

    這個世界上,強者爲尊引弓之民尤其如此。

    而所謂強者,精兵利劍而已。

    漢朝,卻兩者皆具。

    而且,無論是哪一項,都是吊打了引弓之民。

    比精兵

    漢朝的平民,都能在身體上秒殺大多數烏孫人

    論武器

    烏孫人裝備的青銅兵器,連給漢朝的鐵製、鋼製兵器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烏孫與漢距離上萬裏

    即使從樓蘭出發,漢軍也需要走三個月,才能抵達烏孫國土。

    加之,還有匈奴盤亙在中間,故而烏孫還能高枕無憂。

    但將來呢

    現在,每一個烏孫人都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

    未來,何去何從

    泥靡更是認真的考慮起了自己昨日的念頭:“或許,爲漢一藩,保全子孫富貴,也是不錯”

    而此時,縣衙外的圍觀羣衆,卻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爲漢家的大業,建下了功業。

    人羣中,無數人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

    “此番,張侍中選將,陣仗可真大”一個穿着青衣的漢子,揹着長劍,輕聲的感慨着:“從昨日開始,就有許多貴人,涌入縣城怕是自太上皇他老人家駕鶴仙逝後,新豐還是頭一遭有這樣的待遇”

    “可不是”

    “也不看咱新豐的縣尊是誰”

    “那可是張蚩尤張侍中”

    “我與汝等說啊我那三大姨的同產弟在宮中做事,曾在建章宮裏親眼目睹張侍中眉心綻開一目,綻放神光,爲天子搜查奸佞,一夜之間,就將盤踞在太子身邊的賊臣、奸小,一網打盡”

    一個套着褐衣,頭戴幘巾的男子,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自己聽聞的八卦。

    立刻便引得無數人都吸了一口氣,目光中流露着得意、驕傲的神色,爲自家能迎來一個如此好的縣尊而驕傲。

    半年來,新豐的變化,人人都看在眼中的。

    修渠道、鋪橋樑、建道路。

    又指導人民,種植宿麥,傳授種種技術,甚至准許百姓假農具、耕牛。

    更提倡多子多福,打擊溺嬰。

    僅僅是過去數月,新豐各鄉亭的新生兒數量就比往年增加一倍還多。

    近乎家家都有嬰兒啼哭聲。

    又平抑物價,假民公田,打壓豪強,扶持弱小。

    今天的新豐,周遭縣鄉,那個不羨慕誰不嫉妒

    往年,新豐人去臨潼、萬年等地走親戚,總是遭人白眼,以爲是窮親戚來佔便宜了,滿臉嫌棄。

    附近縣鄉的小娘,更是死活也不願意嫁來新豐。

    認定嫁過來,肯定要喫苦受罪。

    以至於不僅僅餘子,就是有着土地的百姓,也很難娶到媳婦。

    但現在呢

    大家出門去走親戚,一路上,只要聽說是新豐來的,誰不是側目以待,高看幾眼

    而原本嘴臉醜惡的親戚們,現在更是舔着臉的巴結。

    想着從自家這裏借件新豐官府的農具回去,甚至於,請求自家去教導一下對方耕作。

    而新豐的男子,便是餘子,如今也不愁沒有小娘娶了。

    方圓百里的人家,只要聽說是新豐人,便不計較什麼聘禮、家境了。

    若是新豐縣城的人,便是一個過去的窮漢,連落腳地都沒有,只能靠着做遊俠才能勉強餓不死的男子。

    現在也有着外縣的地主,想要結親

    爲什麼

    還不是如今新豐發展的太快

    以至於,如今新豐縣城裏的餘子,只要不懶,都能找到一個足可讓一家溫飽的工作

    不管是去工坊園裏做工學藝,還是自己在縣城裏做點小買賣,都能養活一家,甚至是接濟親戚

    這些人中,就有着過去是遊俠,只能喫些殘羹剩飯,勉強度日的餘子。

    但如今,卻已經是有家有室,甚至妻子已經懷孕,有了未來希望的人。

    故而,在這些人心裏,新豐的那位縣尊和長孫殿下,真的是大救星,有再造之恩。

    對他們來說,再怎麼吹捧張侍中,也都是應該的。

    便是其他人,如今,也都是滿意得不行。

    新豐不斷髮展,帶來的財富,即使只是漏出了一點點,也足以讓全縣都喫的滿嘴流油。

    故而,人民心中難免會下意識的去神話帶來這一切的人。

    而在喫瓜羣衆之外,從長安而來的貴族、官員們,此刻則端坐在一個個豪宅內,靜靜的聽着自己下人們的報告。

    “主公,這新豐的工坊園,真的是賺錢啊”

    “下人已經打聽的清楚了,就陳廣那等破落戶,四月前就投了五十萬錢,派了十幾個家臣來新豐,如今居然已經賺了三百萬落袋了”

    聽着家臣的報告,端坐在上首的一位貴族,猛然睜開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陳廣就那個隆慮候的遺腹子”

    “那等人,居然也能用四個月賺回六倍”

    “汝可不要欺我”

    “小人豈敢”那家臣立刻磕頭:“主公若是不信,隨便去找人打探便是”

    貴族聽着,放下手裏的酒樽,站起身來,忍不住的摩挲着雙手。

    然後,他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神色,狠狠的道:“陳廣,算什麼東西,也敢佔此好事”

    老陳家四十年前,大約還能闊的起來。

    彼時,那可是皇親國戚

    但現在嘛

    喪家之犬而已

    連個爵位都沒有了,甚至已經淪落到市井中去了的渣渣,何足爲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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