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七百三十節 義無反顧的長孫
    於是,張越很快就和泥靡初步敲定了這場跨國婚介,烏孫方面的基本酬勞。

    首先,就是女方的基本資質。

    年紀二十五以下,無殘疾、健康、五官端正。

    然後,在此基礎上,分出不同檔次。

    十四到十八,是一個檔次,十八到二十又是一個檔次,二十到二十五也是一個檔次。

    每個檔次,媒人酬勞相差一金。

    也就是分別爲七、六、五。

    此外,根據相貌、膚色和其他特殊情況,媒金可以相應增加。

    最高,能達到五百金。

    最後,還有一個補充條款。

    那就是,若烏孫保媒的價值超過了應支付的留學生學費。

    那麼,烏孫可以向漢室要求,以官價購買任何烏孫想要的商品。

    包括軍械

    張越甚至是拍着胸膛保證,保媒費用,可以突破漢家法律的限制。

    甚至可以准許,烏孫用這些資金,購買到少府製造的鋼製武器

    這讓泥靡喜出望外

    鋼製武器,還是敞開供應,按照漢室的官價購買

    這

    簡直是賺大了啊

    幾乎是立刻,泥靡的眼睛就紅了起來。

    烏孫,地處天山以北,蔥嶺以南,周圍的鄰居,不要太多。

    只是呢

    都窮

    也就一個康居,可以補貼一下生活。

    沒辦法,西域就是匈奴的後花園。

    特別是匈奴爲了與漢爭霸,在西域設置了日逐王和僮僕都尉後,匈奴對西域各國的壓榨就更加厲害了。

    基本上,大部分西域王國,每年都需要朝貢匈奴。

    而在朝貢了之後,其本身的財富就要大大縮水。

    烏孫人若是去搶這些國家,恐怕所得還不如出兵的費用。

    故而,烏孫其實也很無奈。

    只好打着保護漢朝商旅的旗號,去康居那裏打點秋風,順便從漢朝那邊拿些好處。

    而現在

    完全不同了

    這個世界上的硬通貨很少,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樣。

    黃金、珠玉、皮毛、奶酪、鐵器、絲綢。

    而其中大半,都掌握在漢朝手裏。

    特別是鐵器

    已知世界,唯獨漢朝擁有大量生產、製造高質量鐵器的技術和能力。

    現在,泥靡知道,從此又多了一樣,可以由烏孫掌握的硬通貨了女人

    西域或者蔥嶺以西,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高鼻深目、黑髮褐目、金髮碧眼、甚至是深色人種。

    應有盡有

    對烏孫人來說,他們現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派出騎兵,殺出去,就能帶回用黃金計價的女人。

    而且,這可是一個長期穩定的貿易。

    說不定,在扣掉了種種對漢貿易的支出後,烏孫還能有賺頭呢

    只是想到這裏,泥靡的眼神就變得堅定無比起來。

    這買賣,必須做

    張越看着泥靡的神色,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內心深處的激動,卻是難以掩飾的。

    孔子說: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後世西方的殖民者,最初就是靠着挑動黑人王國的戰爭,而從事奴隸貿易。

    一開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黑奴,是被和他們同樣膚色,但立場不同的同胞所抓起來的。

    最初,那些捕奴的黑人王國,也是很強盛的。

    甚至還有人,曾留學西方,與西班牙、葡萄牙之類的強國政要甚至是王國,有着密切聯繫,乃至於建立了盟友關係。

    但最終

    這些王國,都亡於西方。

    曾經的奴隸主、勝利者,淪爲階下囚,變成奴隸。

    所以,張越知道,只要烏孫人上了這條船,開始了血腥的貿易。

    那麼,他們就無法停止前進的腳步。

    直到最後,他們會將自己的國民,也親手送到漢室來。

    因爲

    在如今這個時代,除了諸夏民族,有着自己的認同,知道手足同胞的意思。

    其他文明王國民族,壓根就沒有建立起什麼認同。

    匈奴的孿鞮氏和烏孫的王室,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的牧民和奴隸,和他們是一個羣體的。

    對於這些奴隸主來說,大約本國的牧民和外國的農民,都是一個地位吧。

    不大可能,有厚此薄彼的心理。

    所以,張越現在就像一個熬湯的廚師。

    他一點都不急,等着這鍋湯,熬出香味,熬出味道。

    翌日,清晨,張越帶着昨夜與烏孫商談的好消息,找到劉進,將事情報告了一番。

    劉進聽着,目瞪口呆。

    他從未想到,居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漢家用着太學的名額,輕輕鬆鬆敲來五千金的收入

    更誇張的是

    烏孫人還願意送妹子來抵學費

    唯一的問題是這似乎不是很人道啊

    劉進當然知道,烏孫人會用什麼手段來當這個媒人。

    左右不過是劫掠他國。

    這讓劉進感覺有些不舒服。

    雖然,他現在差不多已經接受了張越的殿下乃中國長孫,非夷狄長孫春秋內諸夏外夷狄的理念。

    然而,心裏面,依然對那些殘暴的可怕事情,有着抗拒。

    畢竟,他的書沒有白讀。

    惻隱之心,更是人皆有之的事情。

    他已經能想象到,烏孫人會窮盡手段的攻打那些毫無防備的王國和人民,殺死他們的戰士,燒燬他們的城鎮,擄走他們的女人,讓他們父女分離,夫妻離散,家破人亡。

    而這一切,只是爲了將五個烏孫貴族送到漢室,入讀太學。

    只是爲了,從漢家換得鐵器、絲綢。

    “張卿”劉進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如此,豈非太學的每一冊書籍之上,都將沾滿鮮血”

    “若太學諸生得知,豈能安坐”

    太學生,是一羣充滿理想,熱血沸騰的年輕人。

    他們堅持的道義,在他們看來,重於泰山。

    若他們知道,那五個烏孫留學生,是帶着無窮罪孽與血債來的長安求學。

    這些烏孫人怕是會被太學生們打死

    張越聽着,微微一笑,拜道:“殿下,臣聞陛下曾訓曰:蓋有非常之功,必用非常之人如今,家上已受命爲治河都護府都護,整修天下水利,建不世之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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