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中的記述,在今日成真。
從藝術加工,變成了現實。
短短的兩刻鐘內,張越就已經鑿穿了整個馬匪的隊伍。
身後,遺屍上百具。
人的血、馬的血,人、馬的器官、殘肢,散落得到處都是。
整個戰場,宛如地獄的修羅場一般可怖。
而在他身後,隨行的侍從與騎兵,緊密跟隨。
每一個人都無比興奮、狂熱
許多人甚至忘記了傷痛,表現的無比癲狂。
特別是獨孤氏族的騎兵們,策馬橫衝直撞,將馬匪們殺的到處奔逃。
而馬匪們也被殺破了膽。
已經有人,在策馬逃遁。
就是剩下的人,也不敢再上前圍攻了。
他們已經喪膽
“烏合之衆”張越掃視了一眼戰場,然後就執刀而立,向着馬匪們大吼:“誰能擋我”
作勢就要揮刀上前。
而就是這一吼,讓馬匪立刻就發生了總崩潰。
“魔鬼”他們看着渾身浴血,甲具上不知道沾染多少人馬殘肢碎屑的鐵甲人。
幾乎不敢直視,馬上掉頭就跑。
沒辦法,在方纔的短短兩刻鐘的戰鬥裏。
這個鐵甲人一個人,就殺死了他們數十名同伴。
而且大部分人,都死的極爲悽慘。
哪種慘烈的死法,是過去他們哪怕在噩夢裏也未見過的。
在他們眼中,鐵甲人就宛如是地獄來的惡魔,現身俗世,要追魂奪命
那裏還敢與這個魔神直面
所有人都只恨自己胯下的馬匹沒有六條腿。
鴟骨甚至是第一批跑的。
他很沒有勇氣的,直接丟下了自己的部下,策馬飛奔向橋樑方向。
只是瞬間,幾乎所有馬匪,都已經奪路狂奔。
就連下馬步射的弓手們,也是嚎叫着,恨不得手足並用。
“追”張越下令:“殺光他們”
於是,在長陵川河河灣之側,出現了一個讓人驚訝無比的場面。
至少三百名馬匪,被不過百餘人的步騎,追在身後,不斷砍殺。
而這些馬匪,卻沒有一個人敢回身交戰。
每一個人的腦子裏,都只有一個念頭跑
就和他們曾經在草原上,打破了商隊和部落的外圍防禦後的情況一模一樣。
有人甚至被嚇得哭起來,跪到地上,棄械求饒。
但
追上來的追兵,就像他們之前追殺和屠戮那些可憐人一樣,毫不憐惜,毫不猶豫的揮舞起了手中的屠刀。
而這些曾經窮兇惡極,不止畏懼與害怕爲何物的馬匪,現在卻表現的如同他們曾經殺戮的婦孺一樣。
甚至更加不堪。
他們只敢閉上眼睛,趴在地上。
甚至不敢做任何反抗與掙扎。
很快,馬匪們就被趕到了長陵川河與參合坡連通的橋樑處。
那只是一條小石橋,最多不過能容納一輛馬車通過而已。
如今,卻擠滿了人馬。
許多人都被擠下石橋,落到了湍急的河水中,連掙扎都來不及就被湍急的河水沖走。
遠方的山丘盡頭,道路浮現之處。
一面旌旗,已經出現。
接着,是越來越多的旗幟。
然後,數以百計的騎兵,從遠方的山坡上,傾瀉而下。
“句注軍”張越看着,取下了頭上密不透風的鐵胄,拿在手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持着陌刀,走上前去:“吾倒要看看,句注軍到底還是不是漢家的軍隊”
“請節旄”張越扭頭對田水吩咐一聲。
“諾”
很快的田水,就帶着人,將載着天子節旄的馬車,驅趕到了張越面前。
同時跟來的,還有數十名氏族首領。
“天使神威,奴婢們心悅誠服”郝連破奴上來就納頭一拜,趴在地上,戰戰兢兢:“願從天使,爲漢鷹犬,任勞任怨,不敢有悔也”
其他氏族首領們,也都是趴在地上,跟家養的貓狗一樣,拼命的向張越搖尾乞憐。
“天使神威,小人等敬服”
現在,他們已經和獨孤氏族一樣。
徹底的被張越所懾服了。
沒辦法
服從和順從強者,是他們的本能。
況且,張越不止是強。
而且還有着權
現在,他們只恨當初眼瞎腦殘,沒有及時抱大腿,更沒有立刻表忠心。
生生的錯過了這大好機會。
“都起來吧”張越卻只是擺擺手,然後從田水手裏,接過節旄。
舉着這節旄,張越登上馬車,向前一指,道:“去見一見句注軍的列位明公”
 
於是,馬車緩緩前行。
而在馬車之後,趴在地上的氏族首領們,現在根本不敢起身。
他們只好爬着,跟在馬車後面,就像匍匐前進的蚯蚓一般。
“田水,現在什麼時辰了”張越扭頭問道。
“應該未時過半”在車前牽引前進的田水立刻答道。
“哦”張越笑了起來:“司馬玄也該來了”
馬原趴在馬車裏,胖的連馬車都有些塞不下的身子,在道路上顛簸着,非常難受。
但他只能強忍着。
並不斷催促着車伕加快速度。
忽然
馬車停下來。
“怎麼回事”馬原怒不可遏的罵道:“爲什麼停下來”
“大軍停了”車伕答道。
“句注軍停了”馬原聞言,先是一愣,旋即罵道:“張垣和蔡榮這兩個混賬是幹什麼喫的爲什麼停下來”
“去叫他們來見我”
矗立在馬車上,身着浴血後的米蘭甲,手持着節旄。
張越昂着頭,站直了身體。
馬車一路向前,很快就迎上了那列隊而來的兵馬。
甲騎如雲,長戟如林,旌旗招展,陣容鼎盛。
高舉手中節旄,張越看向了他們。
而迎面而來的士兵們,自然也清楚無比的看到了他。
長長的竹節,高高舉起,犛尾三重,清晰可見。
如火焰般熾烈的色彩,更是顯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