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卻感覺到了一些新的不同於過去的東西。
站起身來,張越環顧着四周。
此時似乎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顯得有些特別了。
目光所及,所有物品,都像被尺子量過了一樣。
無論看到什麼,張越內心的第一反應,就是其大小、規格、尺寸。
而且,精確到釐
而這個數值,恰好是當前漢室最小的度量單位。
不過,對眼睛,特別是視覺神經以及相關的系統來說,這種肆無忌憚的開掛,負荷非常強烈
只是片刻,張越就感覺有些眼睛疲憊,太陽穴發酸。
“有意思”張越閉上眼睛,摸索了一會後,終於知道如何關閉這種視角。
然後,他再度睜開眼睛。
這一次終於舒服了起來,恢復了正常的視角
但,方纔的體驗,卻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揮之不去
他很清楚,這種全新的能力,是人蔘果樹帶來的影響。
那個神祕的空間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
這就像是海賊王裏,開場的那一句宣言: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財寶都放在那裏
那個空間和其中的關鍵,在鼓勵和催促着他,發起一場又一場戰爭。
征服和戰勝,越來越多的敵人。
而獎賞,便是各種各樣的強化
從前,強化的是記憶,是體能與基本的力量。
現在,則更強調和偏向於各種觀感與思維、邏輯能力。
看似是比從前弱了許多。
但
實則,遠勝於單純的武力或者單純的個人能力
旁的不說,單單就是這方纔體驗的觀感能力。
只要用的好,足勝十萬大軍
因爲,這種能力,相當於八級鉗工。
這意味着,張越可以用手工製造出一些原本在這個時代,無法被製造的造物。
譬如說,將水利鍛錘的系統,變成全金屬的傳動裝置。
也譬如說,製造一臺很簡單,但卻非常重要的原始銑牀、磨牀
讓機器可以加工機器
帶着這種豪情壯志,張越掀開帳門,走了出去。
田水忠心耿耿的守護在門口,他看到自己主公出來,連忙低頭躬身拜道:“主公”
而在他身後,一個穿着甲冑的軍人,亦立刻拱手拜道:“末將飛狐軍校尉常威,拜見侍中公”
“末將是奉飛狐將軍辛武靈之命,特來向侍中公通報軍情”
顯然此人是早就已經趕到此地,但被田水攔在帳外的使者。
“常校尉”張越一聽此人的名字,就笑了起來,笑呵呵的道:“請入帳說話”
便帶着對方,進了軍帳,主賓落座後,張越才問道:“飛狐將軍,如今何在”
“回稟侍中公,末將出發前,我軍已過南池,至遲於後日,抵達鶄澤”常威低頭答道:“辛將軍特地讓末將來通知侍中公:飛狐軍六千銳士,皆願追隨侍中將旗,席捲萬里,爲天子建功,爲社稷立功”
對於飛狐軍來說,張越的調兵令,就好比是一個飢渴難耐,被困於沙漠之中的旅人,忽然看見了綠洲的感覺
這二十餘年裏,屯兵在飛狐口的這支精銳,已經受夠了每日都是枯燥的訓練和單調的演練。
特別是軍官羣體,已然是集體患上了戰爭狂熱症。
所以,張越調兵命令剛剛抵達,整個飛狐軍就歡天喜地,陷入了喧譁之中。
各個校尉、都尉,爲了爭奪出征機會,互相都打出了狗腦子。
最終,飛狐將軍辛武靈也不得不調轉方案,將最初的兩千騎兵增援計劃,擴大爲兩千騎兵加四千步卒的計劃。
縱然如此,競爭也是異常激烈。
像是常威,便是在擡出了自己那已經致仕的老父,才依靠着老父親的面子,堪堪贏過另外一個競爭對手。
出征後,全軍更是馬不停蹄,一刻都不敢耽誤。
從飛狐口轉馳道,直奔塞外漠南。
可哪成想,當他們抵達南池時,就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匈奴前鋒呼揭部被殲滅,姑衍部被圍,衛律被擋在崖原。
這讓他們真的是難受無比。
可沒有人願意,辛辛苦苦奔波這兩三千里,最終只是來打個醬油就回去。
若是這樣,飛狐軍從上到下,都無顏見江東父老。
所以,一見面,常威就按捺不住的表起了決心,想盡辦法的想要慫恿張越擴大戰爭,將戰火燒向漠北。
只有這樣,他們纔有機會撈到足夠的功勞
張越自是心裏明白,通透的很。
不過,那位素未謀面的辛將軍卻成功的引起了張越的注意。
讓他忍不住問道:“辛武靈將軍可是隴西辛氏”
“正是”常威不明所以,但還是誠實的答道:“侍中公知道隴西辛氏”
“曾聽太僕說過”張越笑着道:“隴西辛氏,一門三傑”
隴西郡,從前是李氏家族的大本營。
但自李陵投敵後,這個龐然大物,迅速倒塌。
隨着李禹一案,李氏的影響在漢家政壇漸漸消弭。
然而,新的家族,則在李氏的基礎上順勢崛起。
狄道辛氏就是一個代表
當然,相對於張越這個級別的權貴來說,辛氏家族還是太小了一些。
真正讓張越注意的,卻是辛氏二郎,如今還在隴西做官的辛武賢
此人,是張越早就計劃要招攬的人才。
因爲,他是漢室歷史上爲數不多的徵羌專家。
其一生都在和羌人打交道,在昭宣之間,多次掛徵羌將軍的頭銜,將羌人始終壓制在河湟以西。
而其子,就更了不起了
西漢王朝最後的架海紫金梁,元成之際,威伏天下,彈壓世界的重將。
號稱爲國虎臣的辛慶忌
此人,擔綱了宣帝后的幾乎所有軍事行動。
揮舞着大棒,將烏孫、匈奴、西羌,全部打了一遍,打了還要低頭認錯。
錯非西漢後期,外戚集團崛起,內部傾軋劇烈。
此人單憑功績,足可封侯
卻是沒有想到,在
如今,辛氏家族便已經出了一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