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一千一百零六節 匈奴內戰(2)
    趙信城,餘吾水畔匈奴的明珠!

    城高三丈,牆寬七尺,足可站三排武士進行防禦。

    城中密佈各色作坊,集中了大量工匠,是匈奴人最重要的武器生產製造基地與礦石冶煉中心。

    自尹稚斜時代以來,這裏就常年聚集着數千各色工匠。

    而且,基本都是匈奴控制範圍內最好、最優秀的人才。

    在一開始,尹稚斜和趙信,就是衝着將趙信城建設爲匈奴的少府而努力。

    經過三十幾年的努力與積累,趙信城的冶煉、鑄造技術與生產規模,不斷擴大。

    及至如今,這裏已然可以年產各色青銅兵器數萬件,更初步掌握了鍛鐵技術,可以將草原上的隕鐵加工成優良的寶刀、寶劍,可惜產量太少,僅能滿足匈奴貴族的需求。

    除此之外,趙信城的工匠,還承擔着修復、保養那些從漢朝繳獲、搶掠而來的鐵製武器的任務。

    雖然,這些人的技術,大約也就是個印度斯坦航空的水平。

    但這裏卻是匈奴唯一一個可以修復和保養那些從漢軍手裏奪來的高精尖技術武器的地方。

    譬如大黃弩、連弩、弩車、斬馬刀等等。

    更不提趙信城背依闐顏山(今杭愛山南麓),居高臨下控扼肥沃的餘吾河谷,並切斷了向西前往龍城、狼居胥山的要道。

    故而,趙信城在匈奴的地位,不亞於龍城、聖山,在事實上來說,乃是匈奴的經濟首府。

    到得二月下旬,餘吾水的河水忽然提前半個月開始猛漲,不過一夜,便氾濫成災。

    洶涌的河水很快就淹沒了趙信城以南的山峽,並夾着巨浪,撲向趙信城腳下的低窪地。

    河水的暴漲,使得任何從姑衍山方向而來的敵人,已不可能再威脅趙信城了。

    “這可真是天神保佑啊!”凝視着洶涌的河水,屠耆的臉上終於展露笑容:“天神與日月在眷顧着我!”

    “撐犁孤塗!撐犁孤塗!”他的部下,紛紛呼喊起來。

    在他們看來,這確是天意,是天神庇佑,祖靈顯聖!

    不然,爲何今年的餘吾水水位暴漲比往年提前這麼久呢?

    而餘吾水河水的提前暴漲,爲屠耆大大減輕了壓力。

    自他自稱單于以來,各方就立刻針對他展開了行動。

    大量兵力集結,大有一副要掐死他的架勢。

    而現在,餘吾水暴漲,使得上游燕然山、姑衍山地區的敵對勢力不能過來。

    現在他只需要利用河水暴漲的這段時間,搶先消滅在餘吾水下游、匈河流域以及盤踞私渠比鞮海的敵人。

    那麼,他就有可能真正的壓服諸部,成爲真正的匈奴單于。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控制趙信城及其周圍數百里的空架子單于。

    發佈的命令,離開控制區域,就基本沒有什麼效力了。

    想到這裏,屠耆就吩咐道:“派人去告訴須卜氏族的須卜當糜,三天之內,須卜氏族若不能臣服於我,那麼,我——偉大的天神之子,日與月眷顧的撐犁孤塗,將會攻滅須卜氏族,將他們的牧場、牲畜、奴隸統統擄奪!”

    “您的意志!”立刻就有貴族領命而去。

    匈奴四大氏族中,須卜氏族的兵力與實力是最弱的。

    去年的戰爭中,須卜氏族更是有兩個萬騎被那個漢朝來的魔神重創。

    反觀屠耆,自突圍龍城以來,就以狐鹿姑的遺命,收復趙信城。

    然後召集自己的部族騎兵,又得到了一部分狐鹿姑的王庭騎兵的效命。

    此時,已有精騎兩萬,分屬三個萬騎。

    在作戰兵力上,已擁有對須卜氏族的絕對優勢。

    驟然發難之下,屠耆相信,須卜氏族會做出明智選擇的。

    須卜氏族若臣服,則他的威勢將大增,就可以進一步逼迫蘭氏、呼衍氏、孿鞮氏旁支站邊。

    然後,就可以進軍匈河,討伐那些反對他的傢伙。

    理想情況下,只需要兩三個月便可以完成對整個餘吾水、匈河流域的統一。

    然後就可以掉頭去和屠奢薩滿、母閼氏以及右賢王奢離等人抱團的勢力決戰。

    最終,再挾此威勢,逼迫西域的先賢憚低頭。

    匈奴帝國於是就可以在他手裏,重新一統!

    不過,屠耆心裏卻依然有着些疙瘩,有着提防與戒備。

    如今,漠北匈奴諸部,已分爲五個陣營各自對立又聯合。

    他是一個,姑衍山龍城的屠奢薩滿與母閼氏算一個,那位在姑衍山以南,曾被漢朝的那個魔神所俘虜的右賢王奢離勉強也能算一個,除此之外四大氏族加在一起,也可以算作一方,最後則是由丁零王衛律領銜和率領的以丁零、堅昆、右校以及部分受其控制的王庭騎兵、孿鞮氏部衆算是一方。

    而那位丁零王,在去年的亂局一開始,就宣佈了中立。

    他向各方派出代表,宣佈‘我們永遠忠於單于’。

    至於誰是單于?

    自然是各方協商(打一架)做決定。

    一直以來,他們似乎也是這麼做的。

    這些傢伙率部進入燕然山、闐顏山、姑衍山之間的河谷,不干預也不參與各方紛爭。

    對屠耆派去的使者也是以禮相待,既不親近也不疏遠。

    私底下更是一副憂國憂民,大義凜然的模樣,說什麼‘先單于及且鞮侯單于、句犁湖單于等,皆以團結各部爲己任,我等深受先單于之恩,不敢違背,不願同室操戈’。

    言下之意自然已經明顯——誰是勝利者,他們就臣服於誰。

    因爲這個態度,他們吸引了一大批害怕被戰爭波及的中小部族靠攏,更獲得孿鞮氏、四大氏族內部的許多人的支持。

    哪怕是屠耆身邊,也有人覺得他們做得對,認爲這纔是真正的匈奴人該有的風範!

    但屠耆卻一直有着深深的憂慮,總覺得衛律躲在什麼地方,在策劃着什麼事情?

    但,苦於沒有證據,又忌憚衛律的實力,而不敢輕易撕破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屠耆在心裏祈禱着:“但願,那位丁零王和他自己說的一樣,是我匈奴的忠臣吧!”

    若是如此,那麼他戰勝之後,匈奴的元氣就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那位丁零王現在控制的兵馬,就與他相當了。

    其控制着堅昆、丁零、右校三個萬騎以及大約八千到一萬左右的王庭精銳,除此之外,還有上百個大大小小的部族依附,其總人口幾乎達到了十四萬,有牲畜百萬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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