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戰在繼續。
鬼子像崩塌的河堤,百姓像潮水般地涌入,越打鬼子數量越少,開始是兩個打一個,到了後來變成了三個打一個,再打後後來就變成了四五個打一個。
鈴木一郎拿着望遠鏡只能看到自己的士兵越來越少,並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不撤,沒有人指揮了,還撤個屁。
“八嘎,這個該死的周正。”鈴木一郎突然命令傳令兵向後方的重炮陣地發出了炮擊命令,還有一兩百名鬼子兵邊打邊退,但他們已經無路可逃,最後全被憤怒的市民打成了肉渣。
鬼子重炮陣地上黑洞洞的炮口朝向這個陣地,市民們正在歡騰,周正命令大聲命令着他們撤退,而且儘快,鬼子衝鋒一旦失敗,必然是更加猛烈的炮擊。
保安大隊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先說服了一部分市民開始撤退,市民們很快開始撤退,但他們撤退的速度趕不上鬼子重炮的速度,鬼子的重炮先是狠狠地砸到了陣地上,然後呼嘯聲才傳了過來。
“不要亂跑,蹲下,張嘴,抱緊腦袋。”周正大聲狂喊着。
轟,一枚炮彈立刻將周圍二三十個人炸飛了,剛纔像被打了雞血的市民,此刻竟然呆了,很多市民紛紛站住了,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天上的炮彈砸向自己,被炸成了肉醬。
“擦。”周正開始一個市民一個市民地推到,這只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總比站着強,唐天和龍奎看到後,也學着周正的樣子把愣住的市民摁倒。
“小鬼子,你他媽的有種炸死我,今天我砍死兩個小鬼子,老子夠本了。”一名市民拿着大鍘刀向天空的跑到那詛咒着,詛咒就算是你日了小鬼子的十八代祖宗,炮彈也是沒有長眼睛的,周正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市民被炮彈轟飛了。
“都他媽的給老子蹲下,嘴巴張開。”周正幾乎喊啞了嗓子,唐天和龍奎也喊啞了嗓子,他們這麼一喊,很多市民反應過來,立刻蹲在地上,抱緊了腦袋。
很多市民則沒命撩開大步往城裏面跑,他們的速度怎麼趕得上鬼子的野戰重炮,重炮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雷,重重地砸到地面上,緊接着“轟”地一聲,炸起一團血霧,血霧中飛機十幾俱屍體,接着周圍奔跑的人也跟着飛了出去,他們被震飛了。
沒死的人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又向陣地的方向奔跑了回來,他們真的暈頭轉向了,等他們看到方向弄錯了,又繼續回頭奔跑
周正看着滿臉苦笑,一笑全是眼淚。
鬼子的重炮像冰雹般,一個接一個,砸就是一大片,周正在彈雨中把趴在地上的市民一個一個弄成防炮姿勢。
他站着的身影格外耀眼。讓鈴木一郎在望遠鏡裏面看了個清楚。
“前方兩公里處,一點鐘方向,迫擊炮轟炸。”鈴木一郎生怕周正給跑了,來不及給重炮下命令,直接讓迫擊炮去炸周正一個人了。
“嗖,嗖......”鬼子的迫擊炮聲再次傳來,周正聽得一清二楚,但此刻他最想救得就是這些市民,正當炮彈炸向周正的時候,周正被一個身影撲倒在地,周正倒地後,迅速抱住了那個身影,急速地翻滾着,他知道這個身影是雷彤,那熟悉的體香一下子就撲到了他鼻子中。
轟轟,迫擊炮在他們身後爆炸。
安天命拿着望遠鏡,生氣地吼叫道:“小鬼子我日你祖宗。”安天命生氣拿着拳頭砸在積雪上。
“爹,怎麼辦?”安然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密集的炮彈,市民被炸死了一大半,保安隊的人,包含周正的家丁在這場炮擊中都有死亡。
“走,我去給宋哲元打電話,我去給蔣大總統打電話,鬼子在進攻天津了,我們的兵呢?我們的炮呢?”
彈,這是他命令的,可是就他媽的這點武器呀。
安天命說完,拖着安然回指揮部了。
陣地上,鬼子的炮彈繼續呼嘯着。
周正抱着雷彤滾出去幾十米後,纔看到安然微笑地看着他說了一句:“周正,我好想給你生個孩子,真的好想。”
“噗。”雷彤說完,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雷彤,雷彤,你別嚇我。”周正一說話,眼淚就流了出來,他拼命地把雷彤的身體翻了過來,仔細查看,發現身上並沒有傷,估計是被炮彈震到了,“醫務兵,醫務兵。”
周正狂喊着,但哪裏有醫務人員。
“你使勁呼吸。”周正大聲喊道,他只想看看雷彤有沒有傷到心肺。
“我沒事,我只是不想失去你。”雷彤說完就微笑着看着周正。
“雷彤,以後你要好好活着,我不許你救我,我告訴過你,我死不了的。”周正說道。
“哼,你的不死之身本身就是騙人的,你死了,我活着也沒有什麼用了。”
雷彤說完又咳嗽了幾聲,讓周正感到一陣心痛,他一拳砸在地上,這鬼子的重炮陣地必須幹掉他。
鈴木一郎看對面的陣地白炸的差不多了,就命令炮兵停止了攻擊。
這個時候,陣地上突然又響起了龍奎的喊叫聲:“趙邪乎,邪乎,你他媽的給老子醒醒啊。”
“趙邪乎,趙邪乎。”龍奎大聲喊叫着,唐天大聲喊叫着,賴六和八斤大聲喊叫着。
趙邪乎眯着眼睛,一條膀子被炸斷了,整個人躺在髒兮兮的地上,地上的雪已經被炮彈融化,變成了溼漉漉的。
周正聽到了龍奎的喊叫聲,抱着雷彤快步走向了趙邪乎,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趙邪乎已經沒有了呼吸。
雷穎看到周正抱着雷彤,嚇了一跳,等周正放下雷彤的時候,雷穎才恢復過來,急忙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雷彤搖了搖頭說道。
周正分析趙邪乎可能被炸暈了,把雷彤平放在地上,立刻對他進行了搶救工作,最後又嘴對嘴地對趙邪乎做起了人工呼吸。
被炮彈炸懵逼的家丁們,看到周正親趙邪乎了,更加懵逼了。
“啊,少爺在親趙邪乎了。”龍奎和唐天一幫人都不懂這個。
周正做了兩分鐘不到,趙邪乎睜開了眼睛,擡眼看到了周正,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龍奎一個一個睜着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
“啊,少爺一親,就他孃的能活了。”賴六忍不住說了一句。
“啊,我被少爺親了。”趙邪乎的斷臂已經麻木了,血被龍奎做了簡單包紮,所以,他看上去臉上蒼白。
“什麼親了,這是咱們老祖宗發明的人工呼吸,在古書裏面叫口對口呼吸法,等戰爭結束後,我教給你們。”周正嚴肅地說道,“趕緊把趙邪乎送到醫院去,雷穎,你也把雷彤帶回醫院,唐天你組織保安團和警察大隊防守就可以了,不要和鬼子硬拼,還有一些大炸彈,埋在鬼子給我們留下的彈坑裏,他們用炮彈,我們用大地雷。”
“那你幹什麼去?”唐天問道。
“我去幹鬼子的重炮部隊去,本來打算等天黑的,現在天黑等不了了,再這樣打下去,我們的弟兄就死完了。”周正吩咐道。
“就你一個人嗎?”唐天接着問道。
周正還沒有回答,就聽到川島洋子說道:“還有我,我們兩個人應該夠了。”
周正聽了,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兩個人各自拿了一支三八大蓋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