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悲劇發生前[快穿] >第 1895 章 第 1895 章
    【其實,挺有意思的。】

    在這個世界之中的天道,出現了更加人性化的感覺,能夠借貸盈利什麼的,想必是位金融大佬了。

    這一想,莫名還有幾分喜感。

    只要在限定的視線內,自覺乖順地離開自己的崗位,從而拋棄崗位職責,天道還是很人性化地,不會把上一代皇帝的事情遷怒到下一代皇帝身上,尤其是換了人,換了血脈,就有點兒人死債消的意思了。

    呃,還可以理解爲,當你改換了身份,不再是皇帝的時候,所有(與你同血脈的先帝祖宗等)皇帝積攢下來的家產,就會自動成爲無人認領的賬戶餘額,能夠成功被最霸道的天道銀行沒收爲己用了。

    也就是說,這部分的資產不需要再被昏君揮霍,而是直接能夠被天道接收,相當於省了一道手續,節省了不少時間不說,還找到了之後的債務償還者,欠債的能夠這麼自覺,找到人償還債務,有什麼不好的呢?

    可能就是這份欣賞,天道讓原隨景活蹦亂跳地獲得了自由和長壽。

    每次去看到霍庸那張被政務折磨得蒼老的臉,原隨景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喜悅——皇帝真不是那麼好當的,要加油啊!

    霍庸成爲皇帝的時候年齡已經不小了,他的兒子都有了孫子,等到他知道皇帝這個位置就是天坑的時候,已經不能回頭了。

    這可不是能夠中途退出的事情。

    於是,熟悉他的人,都會說他成爲皇帝之後更加有威嚴了,什麼喜怒不形於色之類的,看着就是當皇帝的料。

    連史書上也延續了這樣的說法,霍庸有一次叫來史官,看到他們專門爲自己寫的半篇本紀,簡直想笑。

    “天生英主”是什麼鬼!

    那說辭,並沒有強烈地追捧,卻有一種感覺,這個天下就是爲了他準備的,方便他接替燕王。

    當然,作爲給廣大羣衆帶來了許多歡樂的燕王,在史官的筆下得到了很是寬容的昏君待遇,也有半篇本紀,總結他當皇帝時候的事情,一句“孩子心性”幾乎能夠讓所有人原諒他的胡作非爲。

    連“貓後”這樣的事,寫在文字之中,也多了更多的趣味,還有那緝盜官,及他封自己爲緝盜官一事,都像是孩子的胡鬧,帶着些天然而然的純真稚氣,讓人不忍責怪。

    能怎麼樣呢?又沒造成太大的問題。

    最要緊的是,燕王也很識時務啊,在霍庸這位天生英主攻入皇城的時候,根本沒有做任何的抵抗,直接就讓了皇位,這種“讓位”本身也可算是賢德了。

    從某一個角度來講,這種“讓位”也凸顯了昏君的昏聵,祖宗基業都能隨便丟棄,確定了,敗家子無疑了。

    可對廣大羣衆來說,不生戰端就讓他們平靜地到了新朝,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就再次得到了明君所帶來的各項福利,那麼,這個昏君,似乎也還不錯。

    ——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讓位於人,很好嘛!

    “寫錯了。”

    霍庸指着那一行文字,對史官這樣說。

    史官梗着脖子,看着霍庸的眼神兒有着莫名的倔強和鄙視,“沒有錯!燕王功過如此,不可因喜好惡改,陛下當知燕王讓位之德!”

    這一句,又是告誡又是含着教訓,就差指着霍庸說,你現在當了皇帝也要想想自己這個皇位是怎麼來的,對燕王,尊重點兒!

    平穩交替的朝政意味着,很多保皇黨還沒有真正受到什麼打擊,就成了新皇帝的大臣,這讓他們連給燕王表忠心都沒有門路,也讓他們對燕王更是留有舊情。

    能夠不讓大臣爲難的皇帝,多好!

    往往總要不在了,才能更加留戀。

    現在他們想來,那件極爲辱及臣子體面的“貓後”事件,其實也沒什麼嘛,“貓主子”這個叫法也不是燕王先開頭的,有多少人甘爲貓奴,對着貓咪伏低做小的?

    時過境遷,想來還有點兒小小的懷念,讓人不由一笑那種。

    霍庸無奈,面上卻不太顯得出來,看着那脖子微微伸長,似乎就等着挨自己一刀成全千古名聲的史官,他不由苦笑:“朕還是想要當一個明君的。”

    姿勢什麼的,不要擺了,沒那麼誇張。

    不等史官尷尬回神,霍庸指尖點了點文字,“這裏,把燕王評得過分平庸了,燕王有大智慧,並非孩童胡鬧,如今想來,當知敬畏,所以,要改。”

    那樣的大祕密,只有當了皇帝才能知道,燕王知道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呢?甘心當一個昏君,禍國殃民,最後被人民的怒火付之一炬?還是拼死反抗,看看是否能夠人定勝天,以自己的壽命挑戰天道的威嚴?

    燕王的確當了昏君,但是他這個昏君,說到底也沒幹什麼壞事兒,賞出去的官職都是虛的,並沒有分潤多少國運,反而讓皇權之威被小民掛念,未必能有多大好事,還充斥着荒唐的味道,可真正損害了什麼嗎?

    前不久,有一士子科舉而上,成爲狀元,論及出身,就提到自己的父親曾經獲得燕王所封的虛職,並以此爲榮,從此道德加身,若枷鎖禁錮,處處都以高標準要求自家,雖也折騰出不少荒唐事,但在鄉里間,的確聲名大漲。

    讓“公平”真真切切地能夠落實到一些人的頭上,也讓他們多了些反抗不公的底氣。

    那種自信,足夠讓一個農家子不遜色於世家子。

    這是特例,並非普遍,卻也足夠說明此事並非全然壞事。

    再說貓後之事,看似是孩子沒長大的胡鬧,何嘗不是在反抗那些被包辦的無良婚姻,連皇帝都能如此拒婚,下頭的人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從來都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一次,也不例外,有那等爲了拒婚把媒人告上公堂的,雖然又是特例,卻也說明了這種反抗包辦婚姻的趨勢。

    至於緝盜官的好處,惠而不費,只是一個名頭,就能讓很多遊手好閒的混混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不就是喜歡走東竄西,不安分地總想要找點兒事情嗎?

    好啊,這就是事情,去吧,有能耐就去緝盜,真的當了一回熱心市民,爲平穩的社會秩序出了一份力,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霍庸當了皇帝之後,並沒有廢掉緝盜官這樣的職位,甚至使其常任,更加規範,使其成爲官職之一,又給了下層人民一個新的晉升通道。

    明君之贊,竟是始於此,卻是霍庸也沒想到的。

    一樣的制度,燕王是昏君亂政,他這裏就是明君德政,這其中,固然因爲他做了規範完善,但,難道不是燕王先起的頭嗎?僅僅這份用心,就是巧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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