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簡單層面上的死亡,如果更復雜一些, 以賓現在的能力還不能做到, 他無法讓所有的人都不再記得某一個虛擬偶像的存在,而事實上,在某種意義上, 只有那樣的消亡纔是真正的消亡。
只要有一個人記得, 只要有一絲痕跡殘留就是存活, 那種魔神一般層次的存在還無法套用到虛擬偶像身上。
如果時間更久一些, 他們擁有足夠的信仰,也許會促成其中的某一個或某幾個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生命, 但現在,他們還是人爲構造的產物, 便是被拆解成爲零件,也不會對他們本身造成任何情感上的傷害。
回到剛纔的演藝會上, 還能看到正在臺上表演的非樂,很巧合, 剛好一輪又輪到他了。
“你想要怎麼做”萊利有些好奇, 他並沒有顯出半透明的身形引人注意, 默默地跟隨在賓的身邊兒, 看着他湊到了前排的位置。
賓扭頭, 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笑了笑,然後說:“這個,你幫我把這個放到他的腳下。”
一個如同鈕釦大小的鐵片遞出,空氣中,似乎跟什麼接觸了一下,那個鐵片就消失了,萊利在問:“這是什麼”
“你看着就好。”
賓沒有多做解釋,催促了一句,等着看萊利的動作。
他沒有看到有沒有什麼東西上臺去,如果真的那麼容易被看到,透明人也不會是透明人了,不過,那個小鐵片的位置發生了變化他還是知道的,還有一點,當那個小鐵片被融入透明人的身體之中後,他的精神力也無法感知鐵片的存在。
透明人,到底是一種什麼存在呢水溶物
臺上是繚亂的燈光,臺下是一些在看免費歌舞的人,他們都希望能夠僥倖在這個免費的席位上看到正當紅的虛擬偶像,最終卻是奢望,大部分時候,正當紅的那些不會到這裏來。
但,偶爾也會有些意外的看點,比如說那一瞬間紊亂的線條,非樂整個人都如同被分解了一樣,能夠看到他變成一條條各種色彩的條紋組合體,下一刻,整個存在就消失了。
“譁”
不敢置信看到這一幕的觀衆們發出了喧譁聲,有些人沒留意剛纔那短短兩三秒中發生的事情,還在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消失了,非樂消失了”
後臺百無聊賴的公司職員突然冒出頭來,看到場上的空白,也懵了片刻,這是怎麼回事兒,還有人反應快去看回放,發現問題之後也有人馬上啓動儀器,希望能夠將非樂再度重啓。
偶像的人設很重要,其他的都沒什麼要緊,有沒有之前的記憶都不會影響他們的表演,那是一開始就錄入的程序,並不會因爲某些信號接收不良而消失不見。
然而,無論他多少次重啓,都沒有再看到非樂的出現,臺上,空空蕩蕩。
“這可太棒了,你是怎麼做到的”萊利的聲音之中有些興奮,他只是按照賓的吩咐去指定的位置放置了兩個看不出多少用途的小鐵片。
“一個反向樞紐罷了。”
賓對此沒有誇誇其談,他對程序的瞭解還是比較深入的,加上空間穩定技術本身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程序,在研究劇情的時候他就順手研究了一下,弄出這種反向樞紐純屬一時手癢,並沒有想過這麼快投入使用,在科技的世界,使用精神力和時間之力構造的法陣,按照現在的科技逆向思維而做的法陣,賓的心裏有些自得,他還是很與時俱進的嘛
“反向什麼反向樞紐,聽起來就很酷,你能告訴我那是什麼我包你以後的飯了,就是房租,我也可以給你。”
萊利偷飯的本事不算什麼,能夠偷錢纔是最厲害的,只不過如今的科技形勢,紙幣到底還是少數,零零散散的,偷了十分惹人注意,而數據上的東西,他很難偷走。
賓回頭看着空氣,他知道萊利就在那個方向,精神力集中,似乎能夠看到模糊的蒙着一層雪花點的隱約人形。
這個世界的空間之力充裕,與之相對的是時間之力使用上的放鬆,這是一種正比關係,而這爲賓這種人提供了方便,他可以使用時間之力而不用擔心被消磨乾淨,內那微薄的空間之力就像是一道保護屏障,讓時間之力有了劍柄,不會傷人傷己。
“這是一種特殊的本事,屬於我的超能力,告訴了你你也用不了,如果你要用它的原理來換房租的話,我還是很樂意的。”
“哦,那就算了。”萊利否認得很快,大部分時候他都是三分鐘熱度,從聲音之中就能聽出他的情緒已經回落,漸漸冷靜下來,分析道,“黑狼屬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能力了,你的哥哥也有嗎”
“我想他的力量和恢復力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另外一種力量來填補弱項。”賓回答得很迅速,顯然這並不是種族天賦的能力。
“哦,好吧,我知道了,一個特殊的小鬼。”
萊利說着又陪賓去了那個造夢社,社長汪興很是意外再次看到這個黑皮膚的小鬼,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你在開什麼玩笑今天難道是愚人節嗎我一定是瘋了,竟然會以爲你會認真 ”
“着什麼急,他說的就是真的,你可以看看。”
萊利的聲音響起,同時造夢社之中看起來最新的擺設,一個電視機亮了,上面的即時新聞正在播報的就是“非樂失蹤”的消息,被稱之爲“大庭廣衆之下的戲法”,而這件事甚至不會被定性爲傷害,很多人玩笑一樣稱那一定是個非常偉大的魔術師。
“魔術師你”汪興看向賓,眼中還是不敢相信,他甚至忽略了剛纔是誰在說話,又是誰打開了電視機。
“天啊,這不是真的吧,真的是你做到的嗎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圍那些還未散去的演員也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着,一個個都用看奇蹟的眼神看着賓,當然還有懷疑,只不過沒人當面說出來。
“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你們只要確認這件事完成了,給我錢就行了。”賓酷酷地說,故意冷着臉,似乎要營造一種冷麪殺手的形象,然而,他實在是太小了,皮膚黑於是面不黃,但肌瘦還是能夠看出來的,這樣一個小鬼,到底是怎麼殺死了非樂
另一種意義上的殺死,反而更加透露出高深莫測來。
他如果拿着兇器上去拼殺,哪怕最後刺中的都是空氣,也會讓人知道他的刺殺是怎樣的,但這種無形無相的,無論怎麼揣測都透着無限的懸疑,讓人愈發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