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難得的睡了一覺,他沒有擔心會有什麼危險發生,因爲他知道,鬼刀會一直守候在這裏。
然而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事情卻有了新的變化
那個昨天晚上問陳智奇怪問題的胖威,不願再繼續行走了。
他只是坐在洞窟邊緣,雙眼冷漠,一動不動,鬼刀叫他也不回話。
陳智過去問他的時候,他只是回答說:
“早晚要回來,何必這麼麻煩呢,還是留在這裏吧”
陳智沒有急着催他走路,而是和鬼刀向洞穴地底下幾層探了探,沒想到這洞穴的結構非常驚人。
首先這地下洞穴竟然深的見不到底,內部結構非常複雜,橫向縱向都有很多的延伸
如果要形容的話。有一點兒像蟻巢的結構。而最重要的是。這地下洞穴每一層的面積都不盡相同。
越向下,洞穴越大,面積越遼闊,他們大概向下面走了七八層,上面已經看不着頂了,這裏的洞穴大得嚇人,四周能看見一些奇怪的零散骨頭,那骨頭的形狀都很大。
到了這裏時,那股野獸的味道更加的濃重了,甚至還有野獸的尿騷味兒,直嗆人的鼻子。
看來這洞穴中曾經生活過數量龐大的野獸,他們體型驚人,非常緩慢。
“這下面應該還很深”,鬼刀踩了踩地面,對陳智說道:
“這洞穴越往下面越深,一層比一層大,估計再向下走,就會變成深淵了
這裏應該有我們想象不到羣居生物。
路上我們見到一些骨頭,那骨頭的形態都是大型野獸身上的,應該是這裏羣居者的食物。
如果這洞曾經居住野獸的話,那應該按照這些洞穴的大小分配住所。
估計最下層的野獸會大的驚人,只是現在,這些野獸都不在了”
“他想把我們留在這裏”,陳智輕聲的說了一句,然後看了看地上的方向。
“走吧
看看他想幹什麼”
當他們二人再次返回到地上的時候,發現那個胖威已經站起來了,他沒有到處走動,而是蹲在旦玄的面前,雙臂垂在前方,像一隻猴子一樣。
看着旦玄的眼睛裏,滿是不解。
而旦玄面對着胖威貼近的臉,卻非常的平靜,他手中捻着佛珠,嘴脣一直在碰動,似乎在講着什麼道理。
“走吧”,陳智走到他們面前,對着那個胖威說了一句,
“早些走路,省得麻煩已經不早了”
而這一次這個胖威沒有太多掙扎,他站起身來,撓撓自己的脖子,隨後跟着隊伍一起向前方走去......
沙漠中的沙土依然炎熱無比,隨時都能把人燙化,滾滾烈日依然像火球一樣照在他們的上方,空氣因爲高溫都開始變形了。
而這一次,胖威卻一直走在旦玄的身邊,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你剛纔告訴我,眼睛能看到的不是真正的力量,讓我不要被迷惑,是什麼意思”,
胖威的語調十分的怪異,那感覺就像是動物被掐住了嗓子一樣,非常尖銳。
是那副表情,
“能看到的東西都是有形的
而有形的東西往往是虛假的所以不要被迷惑
佛家說,四大皆空,就是我們眼前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表象,不必太過執着”,旦玄手捻着佛珠,聲音淡淡的,
“有人爲得到力量而拼盡一切而打敗了所有人之後又怎樣呢
到頭來才知道,真正的力量其實不是打敗別人,而是打敗自己
同樣的,你總是不能饒恕別人,別人也就不能饒恕你”
胖威一直斜着腦袋聽着旦玄的話,眼珠慢慢的轉動着,似乎是在思考着,
“這就是他們說的慈悲,寬恕嗎
我還是無法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比你強大,我能夠殺了你,爲什麼還需要你的寬恕呢
同樣的,如果我餓了,我要殺了你,喝你的血,喫掉你的肉,讓你痛苦難過,那你會寬恕我嗎”
“當然”,
旦玄捻動着佛珠繼續說道:
“沒有人是無罪的,一人有罪,世人皆有罪,我們與這世界是一個整體,你的罪也是我的罪
你問我是否會寬恕你,不如說,我從開始便不會怪罪於你”,
”
“胡說”,
胖威似乎對旦玄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之後便不再問問題了,
“胡說,胡說”
之後的整個旅途,在烈日炎炎下,胖威就像是一個患病的精神分裂症一樣,反反覆覆的默唸着這句話,不再看任何人,也再在看路。
而在他們繼續行走了一天之後,眼看着天色要漸漸的暗下來了。
而這時,忽然看到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個拱起的土包,仿若是一個洞窟的穹頂。
而眼前的這個景象,陳智非常的熟悉,正是他們早上剛剛出發的坎兒井
“又回來了”,鬼刀回頭看了一眼陳智,
“這是鬼打牆類型的屏障術
能對付嗎”
“嗯”,陳智輕輕地點了點頭,向後走了兩步,看向了胖威。
只見胖威依然鐵青着臉,雙眉緊鎖,眼睛不看任何人,口中默默的念着那兩個字,
“胡說,胡說”
“怎麼,還沒有參透大師的話嗎”,陳智忽然對胖威厲聲喊了一句,
“如果你不能參透,那就別勉強了,還是由我們來教導你吧
怎麼樣,變化成我的朋友,感覺很有趣吧可是演戲都是讓人疲累的,演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覺得疲憊嗎
還是露出真身吧讓我們看看真實的你,到底長什麼模樣”,
陳智的這句話說完之後,胖威忽然間停止了默唸。
他側着腦袋想了一會兒,隨後忽然笑出聲來,那笑聲尖銳刺耳,讓人渾身長滿雞皮疙瘩,隨後他漸漸的擡起了臉,
而這一次,他的面容已經徹底的變化了,他的雙眼發出綠色熒光,就像野獸一般的兇狠。
而他的牙齒也變得尖銳,脖子和兩腮之間,竟然漸漸的生出了黃絨絨的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