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環城公園裏,雖然大多數人晨練已畢,都紛紛離去,但還是有些零零星星的人沒走,人數談不上多,但也不少。
原來,賈懿之前竟是將公園肅清了一遍,還好吳子健對此毫不知情,一直矇在鼓裏,否則依他當初那乳臭未乾,毛毛糙糙的心境,怕是會一蹶不振,連反抗賈懿的心思都不會興起。
長壽門剛一進門,城內左手邊有一排店面,第一間店是一家國術館。
清鍋冷竈的國術館內,靳館長和往常一樣,坐在輪椅上發着呆,心裏不知在琢磨着什麼。
突然,從館外快步流星地跑進來一個半大小子,待跑至靳館長面前,他便急赤白臉地對靳館長說:“師傅啊!不好啦,武霸又要來踢館了!”
靳館長從深思中被打斷,眉頭一皺,他心裏滿是膩歪: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般浮躁反社會,動不動就喜歡踢館,老想着動些歪腦筋博名利,真個是鼠目寸光,目光短淺。
這些人啥時才能堂堂正正經營好武館,積厚流光讓國術源遠流長?我都給自己弄了個輪椅坐着了,他們還想咋滴?
國術館門朝北開,它右面緊挨着的就是老城牆,它左面門朝南開的斜對面,是一家香水店鋪。
店內,一個五十多歲,老闆模樣的男人,穿着一身名牌AMN西裝,正在一臉慷慨激昂,給店員們開晨會,激勵着店員們的士氣:
“……我們的服務理念是什麼?!”
店員們齊聲回道:“巴拉巴拉!”
“我們的經營目標是是什麼?!”
店員們齊聲回道:“巴拉巴拉!”
“我們的工作作風是什麼……”
“……”
“好!下面大家一起唱店歌!做晨操!預備——起!”
“巴拉拉!巴拉拉!巴拉巴拉拉……”
‘嘴香’炒貨店,溫馨小店內,老闆在小櫃檯前忙的不亦樂乎。
小櫃檯後用一張珠簾將店鋪與生活區隔開,簾後有個六七歲大小的女孩,女孩桃圓小臉滿是氣呼呼地在寫作業。
小女孩嘟着嘴,擡眼看着在簾外忙活的炒貨店大叔,她心裏氣鼓鼓地想道:
“還不讓我幫忙?哼!晚上腰疼可別喊我給你按摩啊,哼……”
小女孩竟不是因爲要寫作業不能玩才氣哼哼。
‘嘴香’炒貨店往西邊一點,有兩個農民工兄弟,正坐在馬路牙上抽菸。
他倆剛領完這幾個月的工資,望着市中心琳琅滿目的店鋪,正合計着在這裏給家裏老少買點什麼帶回去好。
這時,從街頭走來一男一女,兩名巡邏的警察,男的高大挺拔,女的英姿颯爽。
警服合體,配上長檐警帽,和錚亮整齊的武裝皮帶,一般人見了,心底都會忍不住對他倆發出一聲‘好一對郎才女貌’的感慨。
殊不知,這二位,本就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而且,還是女警察向男警察,求(逼)的婚。
市中心,‘若初’店門外廣場上,有兩道身形,渾身隱在超凡脫俗,雲霧虛渺的仙氣中,若有似無,時隱時
這二人正倚坐在之前,吳子健曾坐過的座位上。
其中一人,看着對面那人掌中雖然只有鍼芒大小,但霞光流轉的顆粒色彩慢慢轉淡,直至消散,他便忍不住開口道:
“嘖嘖!浪費!實在是太過浪費!還不如給我,讓我去餵養我那靈獸。萬幸,總歸是收關結束了,此子煉體法門稀里古怪,我竟看不出來路。你如此破費、熬心費力地幫他,對這結局,你可滿意?”
這聲音,竟同那之前在雲層之上,對袁依依血遁驚呼出聲之人有九分相似。
坐於對面那人,隱在仙氣中朦朦朧朧,也看不清臉上到底是什麼神色。
只聽,他冷漠中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混沌裏傳出:
“種子已種下,能否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造化隨他。”
一個被年輕漂亮的母親,牽着手的小男孩,竟看見了坐在‘若初’西餐廳店外,這兩個渾身仙氣盤繞的怪人。
小男孩驚喜興奮地指給母親看,而他的母親看着空無一人,印着‘若初’LOGO的木質桌椅,臉色很不好看。她心中躊躇猶豫着,對於說謊的孩子,她該選用哪種方法教育他。
而身處仙氣繚繞中的二人,發現他們竟能被凡人所察覺,皆是輕咦一聲,旋即銷聲匿跡,星飛雲散。
這時,楚致推開貼有‘人生,若只如初見’墨綠色貼紙的店門,從店內走了出來。
當楚致走至吳子健那桌時,竟不由自主地愣住,旋即她環顧四周,有些茫然。
她想不明白明明這裏沒有人,爲何她卻傻傻地用托盤端着一杯水,要走過來點餐。
不過,那個一直以來讓楚致不勝煩擾的店長,今天不知爲何,在她面前規矩了許多。
‘若初’西餐廳六點鐘方向,距離餐廳三百米處的老城牆公交車站牌旁。
公交車內,坐在駕駛位上的林泉,今天心裏總是莫名其妙地覺得空空落落,似魂不守舍地不能集中注意力。
她的心中,總是沒來由的浮現出一首韻律古怪的曲子,但她卻總是想不起來這是哪首曲目。
爲了駕駛安全起見,林泉正遲疑着,要不要請假換班?
……
魚的記憶只有7秒,7秒之後它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一切又都變的耳目一新。
假如,魚的記憶延長至3分鐘、6分鐘,亦或更久……
這樣的話,魚的記憶會不會產生一些不可預知的蛻變?
曾經遇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可還會,一如之前7秒時那樣,渙然消散?
……
靈界,吳子健起身時,發現從他懷中掉出一物。
吳子健撿起來一看,心中默然。
原來,此物竟是之前爲救袁小茴,他在趙闊身上找尋丹藥時,順手收起的那賈懿儲物袋。
吳子健沒有靈力,不能打開此物,不過如今到得靈界,靈氣充沛豐足,以後定能將它打開。
他記得賈懿曾說過,賈懿將全部身家都換了琉璃沙漏,用來布什麼‘小樊籠’陣,也不知這儲物袋內還有沒有剩下好東西。
吳子健剛剛將儲物袋收好,突然就有個兩人,倏地從天而降,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