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鎮鎮長火急火燎地,忙又爲衆仙家弟子備下酒席,盛情款待衆人。
三大桌上等酒席,呈品字狀擺在廳內。
除了崑崙弟子沒來之外,其他六家宗門的弟子皆是悉數到場。
於是,一流大宗的魔教,便同此次任務的主事方,濣浩坊坐於一桌。
劍人門、萬獸門同坐一桌。
靈初學宮,則與裂天劍冢的弟子們共坐一桌。
年輕人有共同語言,容易打成一片,但這也是有前提的。
比如你要讓溫文如玉的富家公子,與遊手好閒的潑皮懶漢打成一片,這明顯就有些強人所難。
交友閒聊,也講求一個門當戶對,否則沒有共同話題,志不同道不合,還怎麼相交流。
能屈尊降貴,平心靜氣與農夫談笑自若的,那是聖人。而裂天劍冢的弟子們,明顯不是。他們認爲,靈初學宮幾人,無論是在見識,還是在修爲上,都與他們相差太遠,兩個門派的距離,更是有如雲泥,大家現在雖然同坐一桌,卻沒有什麼的流好交。
吳子健大口大口地,用筷子不住往嘴裏扒拉着飯,也是沒心思同任何人交流。
只見他旁若無人地,一盤接着一盤點着紅燒肉、六角鏇餅、八寶全鴨、九轉大腸、水晶蝦餃、燉肉燴雜等喫食,又一盤接着一盤將它們喫幹抹淨。
坐在吳子健身旁的裂天劍冢弟子,終於忍無可忍地霍然站起:
“你到底要喫到什麼時候?難道靈初學宮連像樣的飯菜都沒有啊!”
吳子健根本沒有理會劍冢弟子的意思,他自顧自地將碗筷擱在桌子上,並往前一推,然後靠在椅背里長出了口氣:
“嗝~”
“我……喫飽了。”
裂天劍冢這名弟子,對於吳子健這種水火不浸,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二皮臉,也是找受不住,完全沒有辦法。
於是,他便又將矛頭,瞄準了正坐在吳子健另一邊,專注對付着吳子健叫上來的那盤八寶全鴨的紫萱:
“區區一介女流,竟敢堂而皇之與我等男子同座同食,簡直豈有此理!”
“……女流之輩,喫飯時就該蹲於偏桌,退避我等男子三丈以外,做謹小慎微之狀才符合女子身份!”
紫萱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就見她擡起正抓在手中的鴨腿,一指裂天劍冢的弟子,學吳子健,聲音清脆地說了一句:
“我謹小慎微你奶奶個爪!”
裂天劍冢弟子被紫萱罵得一愣:
這不入流的靈初學宮,外門弟子何時變得這麼硬氣了!
就見裂天劍冢這弟子,隔空指着紫萱的那根食指,因生氣驚訝而有些微微發抖:
“你!你竟敢對我這堂堂裂天劍冢弟子出言不遜?!你這賤……”
這時,吳子健在椅子裏挺起腰背坐直,他將裂天劍冢弟子正指點紫萱,不斷於自己眼前晃動的手指,用右手背扇飛:
許雙錄這時也幫腔道:
“就是!你牛什麼牛!裂天劍冢了不起啊?”
“有種你把剛纔說的那些話,拿到崑崙弟子面前去說啊!”
崑崙乃是女修門派,從來都是隻收女性弟子,崑崙更是一流宗門中數一數二的大宗,就算再借給這名裂天劍冢弟子十個膽,他也不敢在崑崙弟子面前,講出這些放肆的話啊。
廳內其他兩桌弟子,其實早在這名裂天劍冢弟子,呵斥吳子健時,便放慢了手中的觥籌與筷箸,他們俱是抱着觀看酒餘助興節目的心思,都沒有開口,也不去阻止。
而馬文才,畢竟是發起此次任務的濣浩坊主事弟子,他爲了明天的師門任務能夠順利完成,便起身打圓場,對這裂天劍冢弟子說:
“不知師弟你貴姓?”
這裂天劍冢弟子,因爲只有練氣期修爲,是以他便稱了馬文才一聲師兄,然後回馬文才道:
“裂天劍冢——趙彰。”
馬文才溫文一笑,他本着息事寧人的原則,對裂天劍冢的趙彰說道:
“趙師弟,不知可否賣爲兄一個面子,與靈初學宮幾位化干戈爲玉帛?”
在趙彰想來,馬文才這番勸解之言,只不過是因爲馬文才,身俱此次師門任務的牽頭門派代表身份,纔會不得不做出這般冠冕堂皇之發言。
不過,在座的衆人,誰又真會的把靈初學宮,當回事呢?
是以,趙彰斷然拒絕了馬文才的好言勸說,回答道:
“馬師兄,對於這等尸祿素食的門派和其門人,還望馬師兄能將他們趕出去的好,不要讓他們擾了大家的酒興。”
劍人門歷來與裂天劍冢同氣連枝,是以便有那劍人門弟子,出聲附和趙彰說道:
“在下劍人門李勢,深覺趙彰兄弟所言甚是,靈初學宮有何資格,配坐在此間?”
馬文才聞言之後心中不愉,他對此二人所說不置可否,依然堅持他方纔所說:
“趙師弟、李師弟,明日我等就要深入那毒瘴沼澤內除魔衛道,當此之際,諸位還須精誠團結,一致禦敵纔是啊!”
趙彰、李勢隔空對視一眼後,兩人旋即同時將目光,落在了坐於馬文才上首的姚平安身上:
既然馬文才不肯爲此事拍板,那他們就找願意爲此事定案之人。
姚平安在趙彰、李勢二人眼中,不但是坐於此間的地位最高、修爲最高之人,而且姚平安素來對靈初學宮不待見,乃是衆所周知之事,姚平安正是能爲他們二人,主事的不二人選。
就見李勢朝馬文才上首坐的姚平安,抱拳遙遙拜揖道:
“劍人門李勢,稟請魔教姚師兄,將場中敗類驅逐出鎮,莫要讓這等老鼠屎,攪擾了姚師兄,與諸位師兄弟姐妹的喝酒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