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親戚,斷絕了關係才最好呢!可惜沒法兒斷,喬小如只求別那麼奇葩!

    田氏一滯,遲疑片刻道:“怎麼——不會幫?阿湛和懷宣是你大伯、二伯的親侄兒!是一家人!”

    “可娘您看看他們把咱們當一家人了嗎?”喬小如毫不客氣一句話頂了過去。

    田氏皺眉,想要反駁,可卻知道反駁的話連她自己都騙不了!想起丈夫,一時不由悲從中來,假如丈夫還在,自家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自己又何至於糾結爲難?

    田氏不由輕嘆道:“罷了!橫豎我也管不了了!我還能有幾年好活?還不是怕將來你們喫虧啊!”

    “娘!”小豆芽緊張的拉住田氏的手,大眼睛中滿是害怕。

    田氏輕輕撫摸着他的頭,鼻子一酸,眼中差點落淚。

    喬小如也不知心裏該做何想,田氏這樣令她覺得又可憐同情又無奈,可不管怎樣,婆婆也是爲了一家人,出發點是善意的。

    “娘,您別這麼說!”喬小如笑道:“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說不定反倒他們還有求咱們的一天呢!無論何事到時候再說吧,再壞還能壞到哪裏去!想多了勞神傷神!您啊,只管放寬心保養身體,將來還要看着懷宣娶媳婦抱孫子呢!”

    “我纔不要娶媳婦呢!娘,您聽嫂子的,養好身體!”小豆芽原本滿心的驚慌害怕,被喬小如一句“娶媳婦”給羞掉了大半,小臉上竟有幾分扭捏。

    惹得田氏和喬小如忍不住笑起來。

    “這說的也是,再壞還能壞到哪去呢!”田氏笑嘆了一聲,心中倒是安定了不少,“走,咱們回去吧!”

    她丈夫沒了,又沒孃家幫襯,妯娌又是這樣,長子又傻了,小兒子還那麼一丁點兒大,田氏實在也想不出來還有比這更壞的情形了!

    楊氏一路罵一路回去,盧懷銀不時也添油加醋幾句,勾得楊氏更是火大。

    哪想剛回到家,盧孝全就不滿道:“你這又跑哪去了?不看看什麼時候了還不做晚飯!豬也不喂、雞也不關,家裏亂成什麼樣了你不知道嗎!”

    楊氏本來就一肚子火,哪兒經得住此時還受盧孝全一通說教,氣沖沖一屁股坐下就開始嚷嚷:“這個家老孃沒法待啦!還讓不讓人活啦!那黃毛小丫頭不把老孃放在眼裏一通臭罵把老孃趕了出來,你也來嫌棄老孃!老孃招誰惹誰了!”

    盧孝全一愣,皺眉道:“你又去三房幹啥去了!”

    “你就是個死人!”楊氏狠狠瞪他:“我去幹啥了?我能幹啥?你以爲我去殺人放火嗎!那個死丫頭,嘴裏說的那是人話嗎!我這個大伯孃在她眼裏算什麼啊!你們盧家還有沒有點規矩!”

    楊氏滿肚子氣要發泄,一開口哪裏打得住?上下嘴脣一碰,從她嘴裏出來的話就全都變了味。變成她好心好意帶着兒子媳婦過去問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收拾打掃,結果卻被喬小如認定她是帶兒子媳婦去搶廢料木頭回來當柴燒,如何如何尖酸刻薄嘲

    諷了她一頓,讓盧湛把他們一家子全趕了出來,田氏悶聲不吭、畏畏縮縮站在旁邊也沒說一句話。

    “什麼玩意兒!狗眼看人低、不識好人心的東西,幾根爛木頭、破板子還當老孃稀罕吶!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她倒是有手段呢,把那傻子拿捏得團團轉,哄得那傻子只聽她一個人的話,仗着力氣大,把我們全都趕了出來!幸虧我走得快,不然早就摔地上啦!”

    “小小年紀牙尖嘴利、抓尖好強,別說我,連她正經婆婆都不敢吭一句話,她能耐着吶!”

    “老孃瞎了眼才讓她進了盧家的門!早曉得她那副德行,倒貼錢老孃也不要!”

    “成了給我閉嘴!”盧孝全越聽臉色越黑,怒喝住楊氏,瞪着她冷冷道:“不是分家了嗎?我早就跟你說過別管別管,誰讓你去的?你去多管什麼閒事!被人嫌棄了活該!”

    楊氏氣結,哼道:“老孃怎麼知道那死丫頭那麼不識好歹!”

    “她不識好歹是她的事,你有空多管管自家,理他們做什麼!”盧孝全冷笑,冷冷道:“下回再讓我聽見,別怪我不客氣!不省事的婆娘!趕緊做飯去!”

    自己的媳婦自己清楚,楊氏的話盧孝全並沒有全信,但也信了七八分。只是他好歹是個男人家,不願意背後說侄媳婦的壞話,把話都藏在心底,打着走着瞧的心思,存心等着“囂張無禮沒規矩”的喬小如將來碰壁喫虧了求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乖乖認錯自打嘴。

    對於喬小如,他也是很看不慣的。

    尤其是今天,在那邊幫蓋木屋時,有人玩笑似的問他爲啥三房放着好好的大瓦房不住反倒願意去住那小木屋,是不是他做大伯的不地道、欺負三房了?還玩笑的說他這樣做不對啊,好歹一家人嘛!他三弟沒了,他這個做大哥的更應該多照顧照顧三房侄兒們纔是……

    幾句話說的盧孝全又氣又愧又惱又窘,差點兒下不來臺!

    他啥時候對不起三房了?啥時候欺負老三一家子了?偏偏他連解釋都沒法解釋,尤其是大家看到三房搬出去住之後!

    可以說,盧孝全今天的心情格外的不好,再聽了楊氏的話,就更煩躁鬱悶了,好生後悔當初答應讓三房搬出去住。

    並且他和楊氏一樣,都認爲喬小如這個侄媳婦娶得簡直大錯特錯!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他會等着的,總有一天村裏人會知道,他這個做大伯的從來沒有對不起三房過!

    等三房求到他頭上,他再出頭幫三房,大家自然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就三房那孤兒寡母傻子的,盧孝全有信心,遲早會求到他頭上。

    二侄子那麼能喫,沒準等過幾天糧食喫完了就該求上門了!

    不管大房、二房怎樣想,三房那邊卻是個個躍躍欲試盤算着搬家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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