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夫遺憾的“唉”了一聲,又道:“我明天想喫燒鵝,記得還要酸梅醬!”
“沒有!”喬小如頭也不回。
周老大夫:“……”
“不會那麼小氣吧?我幫你治好了你家傻男人,你就是這樣報答我這個神醫的?”
喬小如回頭,展顏一笑,質問道:“您這叫治好了嗎?這是治了一半而已。想喫燒鵝,等他好了再說。現在別說燒鵝,小炒肉也沒有,在他好之前,我不做菜。”
莫嫂的手藝也不錯不是嗎?
周老大夫:“……”
這記仇的丫頭!
看他一臉的鬱悶,喬小如“撲哧”一笑,心情好了許多。
回到客廳那邊,喬小如少不得又大費脣舌好好的向田氏解釋了一番,又安慰勸慰了一番,田氏雖然覺得有些失望,也只得接受這個事實了。
傻夫君莫名的感到不安,晚上回房抱着喬小如不肯撒手,一個勁的要她保證不許離開他,聽得喬小如又好笑心裏又酸澀,只好安慰他。
對於他得寸進尺的要求也半推半就的從了。
傻夫君這才一臉滿足的表示滿意,徹底相信了媳婦兒真的沒有拋棄他。
喬小如:“……”
過了兩日,喬小如便和傻夫君一起送周老大夫去烏夷部族,田氏覺得傻夫君才做完治療不便出門,原本是不太樂意的。
聽喬小如勸說或許多出去走走,沒準便觸碰到他記憶深處、令他恢復了呢?這才同意了。
水秀一直盯着這邊動靜呢,見喬小如和傻夫君又離開了,便又上門來找田氏“討教”刺繡手藝了。
盧杏兒原本想阻攔的,可轉念一想,還是那句話,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她攔的了一次兩次,還能攔得了三次四次嗎?
她要來便來吧,三嫂看清她的真面目,自然就不會受她欺騙了。
於是,重新進了三房的水秀在這一刻對楊氏、盧懷銀的某些想法深有同感:如果三房沒有喬小如就好了!
心中暗道:怨不得婆婆和丈夫一提起這位二堂嫂都是一副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吃了她肉的神情,果然這位二堂嫂一點兒也不叫人喜歡……
水秀生怕田氏會因爲楊氏一番鬧騰而疏遠了自己,見了田氏,打起精神,使出渾身解數奉承討好田氏。
並且,她已經有點心浮氣躁等不及了,既然一時半會兒孃家那邊什麼好處都撈不着,她總得從田氏手裏討要點好處吧?總不能讓她白白的陪她作伴不是嗎?
心裏這麼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掃過屋子裏的擺設,掃過田氏身上質地良好的衣裳,以及她髮髻上插戴的嵌玉銀釵、手腕上的光潤的玉鐲,心不可抑制的生出一抹貪婪。
可田氏這兩日因爲傻夫
君的事兒不太有精神,也提不起什麼興致,整個人看起來氣色也不太好,哪裏有閒工夫注意到水秀有多乖巧、多賢惠、多溫柔善解人意?
然而水秀並不知道,田氏的反應和神情落在她的眼中,理所當然的被她認爲是有意的疏離疏遠。
水秀不由惶恐,惶恐中也有憤怒和委屈:楊氏怎樣那是楊氏的事兒,三嬸怎麼能怪在自己身上?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因爲楊氏那麼一折騰,她便給自己臉色看了?
水秀不甘心。
水秀已經哄得楊氏迴轉,並且獲得了比之前更大的自由權限,今日本來是打算留在三房喫午飯的。
誰知眼看着快到中午了,盧杏兒卻進來笑道她是不是該回去了?
若是以往,水秀笑笑,不着痕跡帶過兩句,田氏肯定會順勢留下她用飯的,那麼她也就可以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然而盧杏兒悄悄一向田氏使了個眼色,田氏想到倘若水秀不回去說不定又要挨楊氏的罵,那豈不是太可憐了?
田氏一向來比較心疼小輩的,尤其水秀還這麼乖巧懂事,她就更不會害她捱罵了。
再者,她也不願意揹着一個搶別人兒媳婦的罵名,她自己也有個好兒媳婦,被楊氏這樣罵,豈不冤枉?
於是便向水秀笑笑:“說的是,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這話分明是出於田氏的一番好意,然而聽在水秀耳中,卻完全變了味,變成是田氏在嫌棄她。
水秀忍下心中的不安和慌亂,陪笑爲自己爭取:“其實多陪三嬸一會兒也沒什麼的,我來的時候婆婆還交代了好好的跟三嬸學手藝呢!”
盧杏兒“撲哧”一笑,笑道:“我知道水秀你一片好心,生怕三嫂過意不去。不過也大可不必這麼說,你那婆婆是個什麼人,誰不知道呢!她會說這種話?呵呵,那太陽也能打西邊出來了!”
水秀頓時噎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田氏看了水秀一眼暗暗嘆息:多好的孩子呀,大嫂怎麼就捨得非打即罵、怎麼捨得讓她受委屈呢?看這孩子,還在幫她說話呢。
越是如此,田氏覺得越是不能讓水秀受了委屈,笑道:“傻孩子,你別委屈了自己,在三嬸面前用不着如此。快回去吧,明兒有空了再來。”
意思就是,下午不必再來了。
田氏的意思是,別過來的太多,省得讓楊氏生氣,可水秀卻更真切的聽出了嫌棄。
一時惱羞委屈得恨不得尖叫。
然而她不能破壞了自己在田氏面前的好形象,忍了又忍硬生生將這口氣嚥了下去,默默唸着“來日方長……”,點點頭感激一笑,道謝幾句,起身離開了。
盧杏兒笑着:“我送送你!”
田氏點頭且欣慰,杏兒若通過水秀與大房漸漸改善了關係,這也是好事一樁。
畢竟大房纔是家長,將來她出嫁了萬一在婆家有什麼事兒,名正言順替她出面撐腰的,還得靠盧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