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懷銀心疼得不得了,憤怒道:“三嬸,你乍能怎樣污衊阿秀,你看看你們都把她嚇唬成啥樣啦!”
“你們——”田氏氣得顫抖,盧杏兒連連冷笑,扶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盧湛甚不耐煩,皺了皺眉,心裏想着這女人真夠無恥的,不然索性將她揍一頓?揍一頓她肯定就不敢撒謊了。
喬小如笑道:“大伯孃你還是別開口吧,當時你又不在場,說的不過都是猜測。水秀,你也說句實話,真的是我娘推了你出去擋刀子?”
水秀垂頭嚶嚶不語。
喬小如心裏厭惡,冷聲道:“怎麼?心虛了不敢說?你給句明白話。”
“是,可我不怪三嬸,我知道當時三嬸肯定也是嚇懵了,纔會想也沒想那麼做,我真的不怪她……”水秀嗚嗚咽嚥着小聲說道。
盧懷銀狠狠瞪喬小如。
盧孝全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喬小如咯咯笑了起來,無不譏誚道:“水秀,你可真能睜着眼說瞎話,你這說的不是我娘,是你自己吧。哼,我們若推你出去擋刀子,你以爲你還能好好的活着?真推你出去擋刀子會救你?別跟我說我家阿湛第一個要救的不是我和我娘而是你!”
“我纔不會救她!”盧湛十分配合的說道,看了水秀一眼,無比的嫌棄和厭惡。
喬小如冷笑,接着道:“你聽見了吧?沒有人會去救你,那賊人更不會好心的把刺出去的劍收回去,我們若推了你出去,你能不死嗎?別告訴我你自己有本事躲得開!你有那本事,也不會嚇得至今沒還魂!再說事後,我娘還會讓阿湛送你回來?會一句交代沒有任憑你在外頭張口胡說八道?你們婆媳倆演的好雙簧,我倒想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這是謀算錢,還是謀算地呢?”
“我們家阿秀那是運氣好!”楊氏叫囂着:“反正,你們的如意算盤沒打着,她就是好好的活下來了。這是老天有眼,乍的?乍的?不行呀!”
水秀卻沒有楊氏這種無賴精神,聽喬小如的話聽到一半便知糟糕,不由臉色微變。
相比起楊氏撒潑耍賴的話,喬小如的話更合情合理,是個人都能想得到。
想到此她不由更恨楊氏,原本她根本沒有想過幹這倒打一耙的事兒,都是楊氏這死老婆子挑唆的,結果弄得她裏外不是人。
喬小如理都沒理楊氏,只看着盧孝全。
盧孝全心頭既憤怒又冰涼,這死婆子,果然又不幹靠譜事兒!
的確,當時如果田氏真的那麼做了,水秀怎麼可能活得下來?怎麼都沒有這個可能!
反倒是水秀如果推了田氏,盧湛是肯定會相救。
盧孝全忍不住失望的看了一眼水秀,這個兒媳婦竟然也學起了老婆子那套,她怎麼就那麼糊塗!
盧孝全喝斥住楊氏,長長的嘆了口氣,正欲說話——
水秀見狀暗道不妙,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楊氏再怎麼死鴨子嘴硬都沒有用,不過撒潑說些無賴話罷了。
sp; 既然這一步橫豎是要走的,自己主動走當然要比被別人逼着走要好得多。
豁出去了!水秀暗道。
大不了她哭得可憐一些,就說當時的實際情形也不太記得清楚了,一時糊塗纔會這麼說的……
水秀想的很美好,喬小如冷眼瞅見,悄聲對傻夫君說了什麼。
水秀怯怯喚了聲“爹,娘,三嬸,你們聽我說幾句!”,剛醞釀好情緒打好腹稿準備聲淚俱下表演的時候——
盧湛突然足尖一點一塊椅子裂開形成的尺餘長巴掌大小的木板被他挑起落在手中。
他突然瞪着水秀叫道:“你這個女人太惡毒,我打死你!”
木板直衝水秀飛過去。
水秀嚇得“啊!”的尖叫花容失色想也沒想便朝楊氏身後躲去,手下意識將楊氏往前一推。
楊氏傻在了那裏,睜大眼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眼看着那木板直直衝着自己面門而來,她“啊!”的大叫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
盧孝全、盧懷銀、李氏等齊齊驚呼起來。
好在,喬小如並沒有真的讓盧湛打楊氏,那木板在距離楊氏面門大約一個拳頭遠的時候,“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個小賤人、狐狸精!天打雷劈喪盡天良的東西!居然敢推老孃給你做擋箭牌!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
完全回過神來的楊氏氣得差點沒有暈過去,轉身揪着水秀“啪啪!”兩記耳光打得她慘叫起來。
楊氏的怒火哪裏就消?揪着水秀的頭髮瘋了一樣的又打又罵。
盧懷銀“啊!”的一聲驚叫“娘!阿秀!”慌忙衝過去勸架,然而哪裏抵擋得住瘋了似的楊氏。
盧杏兒“撲哧”笑出聲來,啐道:“本性畢露啊,都看見了吧!”
“大伯父,這事兒您看着辦吧。若定要冤枉我娘,我不介意咱們公堂上見!”丟下這一句話,看了一眼打得天崩地裂的場面,喬小如一家轉身離開。
盧湛走在最後,不由扭頭瞟了一眼又哭又罵鬧成一團的大房,無聲扯了扯嘴角。
他這媳婦兒一向來不是個善茬,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的。
這招可真夠損啊,以那位大伯孃的性子,被水秀當成擋箭牌推出來,還不得氣得要發瘋?以後這大房可有的熱鬧了……
不過,他心裏怎麼這麼痛快、覺得這媳婦兒做的真是太對了呢?
“這下子好了,她們狗咬狗,咱們就清靜了!哼,倒要看看楊氏她自個經歷這麼一遭,還有什麼可說的。”盧杏兒無不幸災樂禍。
田氏亦嘆息:“這都是她們自找的,怨不得誰!”
盧杏兒拍手笑道:“連三嫂您都說了這話,還真是難得。”
“怎麼難得?難不成我便那麼是非不分嗎?”田氏笑道,嘆了口氣。
“啊?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盧杏兒慌忙否認幾人都笑了起來。
這一下,大房的確會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