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杏兒氣得道:“你聽聽這都叫什麼話?倒像你把她們怎麼樣了似的!”
喬小如也覺得噁心,冷笑道:“反正要不了幾天,她們也該離開了!我娘該不會改變主意吧?”
“這我倒是沒聽見,三嫂料想不會如此糊塗的。結親的話都說出來了,又不成,這都好意思死賴着不走嗎?”盧杏兒表示不太可能。
喬小如但笑不語,這母女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嗎?
真要是好意思的,也不會見了她笑得沒事人一樣,用那麼親切得叫她心裏發毛的眼光看她了。
盧杏兒說了這話,其實想想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撇嘴道:“算了,反正啊,你自己心裏頭有主意就行。你回來了,我這心裏也痛快幾分,總算有個盼頭了!”
喬小如笑了起來。
盧杏兒朝客房那邊努努嘴,那個林彩雲,這兩天一直吵嚷着要見你,也有點鬧騰。你看,要怎麼處理了。
喬小如眼眸眯了眯,道:“我這就去看看去。”
還有幾天,林彩雲絕不能現在放出來的。
再說林彩雲,之所以走這一步也是無法可想了。唐母對她從來沒個好臉色,更別提跟她說話了。
弄得她一肚子的“委屈”以及打好了腹稿的那些自認爲能打動人的話根本沒機會說出來。
而唐六斤呢?一直避她如蛇蠍瘟疫,她連他的面都見不着。
若是別人,到了這個地步就該心灰意冷、死心絕望了。
可是已經走上了絕路的人,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試圖抓住這她認爲的最後的一根稻草。
她固執的認定唐六斤心裏還是有她的,只是對過去還有兩分介懷,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所以才一直避着她。
如果他心裏沒有她,又怎麼會留自己在他家裏住下?怎麼會管自己在隨雲縣的死活呢?
可她人生地不熟,她知道自己是找不到唐六斤的。
恰好旁敲側擊打聽到了唐六斤和喬小如的關係,立刻動了來活動喬小如的心思。
可這相當於軟禁的幾天住下來,林彩雲心裏也沒底了。
隨後,便是後悔了。
她不該來的。
她應該做出老老實實在隨雲縣城住的模樣,要知道娶媳婦兒這是大事,小小的縣城哪裏瞞得住消息?那天她肯定可以打聽來時辰的。
到了那一天,她鬧上門去,當衆說出自己和唐六斤從前的關係,哭訴哭求收留,她就不信,在那麼多賓客面前,唐六斤能拒絕自己。
若那新媳婦是個良善的,也不該拒絕自己。
可是現在,她被關在這偏僻小村莊的院子裏,能知道什麼?她連逃都逃不出去。
喬小如去那小院子見林彩雲。
林彩雲既然已經知道求她無用,對她自然也犯不着再給好臉色、好聲氣看。
她這副做派嘴臉,與前幾天楚楚可憐、聲淚俱下求自己的情形判若兩人,喬小如心中鄙夷不已: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唯利是圖的女人,自己不把自己折騰死那才叫怪呢。
她自然也沒了好語氣,說道:“你要走?還想進城裏去糾纏唐大哥嗎?”
林彩雲微微冷笑,硬邦邦道:“這是我的事,與喬娘子無關。喬娘子既然不願意幫我這個可憐人,何必還問?”
喬小如拍手笑道:“你可真是個厲害人!人家都說過河拆橋,你這是沒法兒過橋便恨不得將橋給拆了!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我在唐大哥面前編排你嗎?你試試看他是相信你多一點還是相信我多一點?”
林彩雲一僵臉色微變,喬小如明顯的感覺到她的生硬氣勢一下子軟和了大半下來,不由在心裏更加鄙夷她軟骨頭。
有本事跟她硬氣到底,她還有兩分佩服。
“我有什麼法子?”林彩雲眼圈一紅,立刻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就是個可憐人罷了,也不敢跟誰爭什麼搶什麼,只想求一個收留容身之地,就這麼難嗎?喬娘子何必幹要爲難我呢!”
爲難她?喬小如連跟她爭辯的慾望都沒有。
“還有幾天而已,就是唐大哥娶新媳婦的時日了,到時候我們家是要去喝喜酒的,不如等到那一天,你跟我們一起去吧。”喬小如淡淡道。
林彩雲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看向喬小如。
喬小如哼道:“不過別怪我沒提醒警告你,到了那天你可別亂來!否則沒有人能饒得了你。我就是帶你去看看,唐家有多重視新媳婦,唐大哥有多喜歡她,好叫你死心!”
林彩雲眼珠子轉了轉,垂眸掩去眼底的算計,輕輕點頭低聲道:“好,多謝喬娘子。”
她不由暗自冷笑:她現下答應又怎樣?等到了那天,鬧不鬧還不是由着她自己的心意?那天賓客衆多,她就不信喬小如能一直盯着她,總會叫她找到機會的。
到時候不但可以鬧,還能將喬小如也牽扯進去,就說,這些日子自己一直住在她家,與她關係很好,那日也是她特意帶自己上門的……
大庭廣衆之下,唐家總不能不給喬小如面子吧?
她堅信,只要她進了唐家的門,留在了唐家,好好表現,訴以舊情,遲早唐六斤還會是她的。
喬小如道:“既然如此,你便安心在這住着吧!我家裏還有男客,不好叫你出去亂跑的,這門鎖上了,也是爲你好。”
林彩雲雖然不甘心,可是喬小如拋出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只得勉強答應。
要知道她帶着自己去唐家可比自己一個人去要有利的多,她可不能將她惹急了,萬一她反悔怎麼辦?
喬小如安住了她,便離開了。
不屑嗤笑:她真以爲自己會帶她上唐家喝喜酒去嗎?傻不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