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畔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盧湛忽然覺得,決定今晚風雨無阻的回家真是太英明瞭。
喬小如無意間擡頭,看見他站在門中間要進來不進來的,不覺笑道:“你洗好啦,快進來坐下,麪條馬上就好!”
盧湛呵呵一笑走了進來,卻沒有坐下,而是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着,低頭便吻上了她的脣。
喬小如一怔,身子瞬間便軟了下去,下意識揪着他的衣襟,身不由己、又主動的承接着他的吻。
熟悉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將她包裹,呼吸可聞,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的熱度。
耳朵之下,是他怦怦有力的心跳。
空缺的心在這一刻瞬間圓滿,那淡淡的莫可名狀的失落瞬間變得踏實。
他是真真實實的回來了,在這個疾風驟雨的晚上。
“阿湛……”結束這個纏綿的吻,喬小如心中火辣辣的,臉貼在他胸口蹭了蹭,雙手環抱着他的腰。
一縷笑意不可抑制的溢出脣角,似乎,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思念他、此刻也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溫柔而歡喜。
盧湛低低喘息唔了一聲,彷彿意猶未盡,低頭探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腹部,笑道:“比我離開前大些了!”
目光上移,落在她胸前,同樣笑道:“這兒也大了。”
喬小如順着他目光落去,面上微紅,在他腰間輕輕擰了一把咬牙笑嗔道:“纔回來便不正經!”
盧湛一笑,“我說的是實話。”
“誰要聽你的實話?”
“唔,那你要聽什麼?”
“好聽的!”
越好聽越好,反正,她就是喜歡聽他說愛她、喜歡她之類之類的。
盧湛想了想便笑道:“媳婦兒越來越漂亮了!”
他的目光黑寶石似的黑亮深邃,眸光明亮而純粹,說着這樣的話,用這樣的目光看着她,她一時不知這是順着她的話而張口就來的玩笑話、還是真真切切的發自他心底的話。
可無論是那一種,喬小如有些懊惱的想,她真的是太好哄了,分明是她引他說的又不是他主動的,她竟然也有一種心中微顫、心跳加速的羞臊感覺。
盧湛低低的笑起來,擁着她的手臂緊了緊卻又很好的避開了不會傷到她的腹部。
他的大掌溫柔而憐惜的輕撫她的後輩,嘆息聲中帶着笑意:“媳婦啊……”
喬小如鼻子吸了吸,“哎呀!”一聲忙掙開他,懊惱道:“我的麪條!”
鍋裏的麪條看起來快要糊了,喬小如忙動作利落的盛了出來,笑道:“都怪你鬧的,還好還好,我好久都沒下廚了,煮糊了那可太對不起我這手藝了!”
盧湛鬆鬆抱着手上前去看,笑道:“我媳婦兒煮的麪條,糊了也好喫。”
喬小如脣角勾了勾,果然好聽的話無論真假人人都喜歡聽啊。
熱氣騰騰的麪條
盛入大瓷碗中,面上加了煎好的兩個荷包蛋、焯過水的豆角丁,撒上一把切碎的小蔥,誘人食慾的香味伴隨着騰騰熱氣散發開來。
離人已歸,暖色的燈光映照出一室的溫馨。
喬小如坐在桌旁,看着盧湛吃麪,心裏一片滿足。
這一夜回房,少不得再一番溫柔纏綿。只苦了某個人,媳婦兒懷着身孕只能看不能喫,抱着她蹭啊蹭,蹭出自己一身邪火。
喬小如又好笑又哭笑不得,到底不忍心,五姑娘重出江湖。盧湛滿意極了,抱着她心滿意足的睡去。
要知道自打她懷孕以來,生怕她受累他可再沒舒緩過,倒是好幾次早上起來換褲子……
不知雨是什麼時候停的,喬小如只知道這一夜睡得格外的香甜和踏實,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簾,絲絲縷縷的映照在地板上。
傳入耳中的,是不時從天空飛掠而過的清越鳥鳴。
盧湛早已醒了,見她睜開迷濛的眼睛揉啊揉便蹭過去笑道:“醒了?”
擡眸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兩人都笑了起來。
“雨停了,今日天氣必定宜人,咱們快起吧,也不知什麼時候了。”喬小如笑着道。
或許懷孕之後臉皮也厚了,現在的她完全不覺得自己和盧湛睡懶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盧湛更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一笑扶她:“你慢些!”
田氏、盧杏兒、懷宣等一早便聽莫氏說了盧湛昨夜已經回來的消息,一家人都十分高興。
田氏又是高興又是心疼的數落:那麼大的雨他怎麼就回來了呢?在縣城裏住一晚不行嗎?何苦遭這個罪?那樣大雨別說他不方便,人家車伕趕車同樣不方便啊……
聽得莫氏哪裏敢告訴她,昨夜盧爺並不是乘馬車回來的,而是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自己走回來的……
一時喬小如和盧湛過來,一家人自有另一番熱鬧。
對於田氏又心疼又歡喜的數落,以及殷殷關切,盧湛好脾氣的一一笑應。
田氏還想絮叨幾句,早被他不着痕跡的把話帶了過去。
喫過早飯,喬小如十分得意的帶着盧湛去看自己做成功了的紅薯粉和土豆粉,說是中午的時候給他做一份嚐嚐。
對這個結果盧湛並不很意外,笑道:“我媳婦天資聰穎,這種小事哪裏難得住!”
喬小如聽得直笑。
說起沂春縣那邊的事,盧湛簡單向喬小如說了一遍,何三很能幹,師爺是真的很盡心盡力,所以一切都算順利。
四條引水的主水渠已經修得差不多了,她預計開挖的兩個大湖塘也已經動工,就是那兩片打算建小莊子宅院的地還沒有動,預計得等再過兩個月。
又說賀縣令夫婦知道她懷了身孕,賀夫人還備了一份厚禮祝賀,都擱在一堆行李中,今日僱好的馬車會給送家裏來。
盧湛雖然只撿好的說,但喬小如如何不明白肯定還是會有麻煩的,他不說她也就不問了。料想麻煩已經解決,他這纔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