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頓時又拉長了臉,她的確是不甘。

    尤其被那瘋婆子又打又罵,這會兒頭皮還痛、身上還痛,臉上也被抓了兩下火辣辣的痛,若不是那死婆娘故意給她指錯了路,她能遭這些罪嗎?

    可恨的是自己連那死婆娘是誰都不知道,想要找她算賬難度就大了。眼前這人臉色雖然不好看,語氣也難聽,不過,能借着她的手給自己出出氣,也不是壞事不是?

    縱有不甘,廖氏仍粗聲粗氣將菊花嬸的相貌和衣裳花色形容了一遍。

    不用莫氏說什麼,便有婦人驚叫道:“這不是菊花嫂子嘛!”

    旁人一回想,果然不錯,紛紛道:“這——她這是啥意思呀?”

    莫氏便笑道:“果然是她,喬娘子說了,事後自會去問她要個說法。里正爺,喬娘子說,其他的事兒便拜託您和各位嫂子了。”

    “你叫喬娘子放心,我們盧喬村的人不是白給人欺負的!”里正這裏便與衆人,又叫上盧孝全兄弟以及楊氏、張氏,順便還叫了幾個男子,浩浩蕩蕩往張家村去。

    且說喬小如等進了院子裏,田氏便嘆了口氣:“這可真是禍從天降!小如啊,這,這事兒——沒麻煩吧?里正他們,真能解決了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到底不是他們家的事兒……”他們能上心嗎?

    喬小如便笑道:“娘放心,里正叔做事不會有差錯的,小姑姑清者自清,怕什麼?”

    田氏一遇上事兒便會心慌,早已習慣了讓強勢的兒媳婦出頭拿主意,聽了喬小如這麼說,懸着的心當即便放下了一大半,笑笑嘆了一句:“那就好!”

    哄着田氏離開了,藉着送盧杏兒回房間,不等喬小如問盧杏兒便緊緊抓着她的手紅了眼眶張嘴欲言。

    對別人或許會隱瞞,可是對喬小如盧杏兒不想瞞着。

    “小姑姑先告訴我那倆人到底是哪個村的?我相信小姑姑,絕不是你的錯。”喬小如忙着笑道。

    “我就知道——”盧杏兒心裏感激亦笑了笑,雖不明所以,也忙將張家村說了。

    喬小如忙告訴了盧湛,看盧湛出門去了,方回去陪盧杏兒。

    至於盧湛去哪?當然是找罪魁禍首去了。

    里正等到了張家村,見了張家村的里正和族裏村裏長輩們,原本對方還氣勢洶洶,一聽得廖氏這婆媳倆是找喬娘子晦氣去了,當即便沒了脾氣。

    待聽得盧喬村幾個婦人你一句我一句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楊氏又氣狠狠罵了一頓、叫人看她臉上的傷,盧孝全兄弟自然也沒有好話說,一個個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這事兒廖氏必須得給個說法,不然別怪我們沒完!我那妹子用得着勾引你兒子?真是笑話!她有我那二侄媳婦撐腰,什麼樣的好人家找不着!”盧孝義義憤填膺。

    喬里正忍不住瞟了他一眼,這話聽着雖然有點兒不倫不類,倒也是大實話。

    廖氏還不知喬娘子是誰,還在那嚷嚷:“憑她什麼娘子什麼做主,總越不過一個理字

    去!你們盧家的姑娘敢做不敢當不成?”

    張家村的里正急忙喝住她,沒好氣道:“你當是哪個喬娘子?就是辦合作社的那個!無憑無據你跑上人家家裏去鬧這種事兒,這算什麼?”

    合作社,柿餅,這樣的大事隨雲縣各個村莊沒有人不知道,廖氏自然也不例外。

    聽了這話當時便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結結巴巴道:“那、那盧杏兒是、是——”

    盧孝義冷哼道:“杏兒是你們口中喬娘子的小姑姑,也是我的親妹子。杏兒與你們口中的喬娘子一向來最要好,哼,你們空口白牙冤枉杏兒,是當我們盧家軟柿子好捏嗎?”

    “我怎麼知道?我若早知道……”

    喬里正心裏鄙夷不已,淡淡道:“廖大嫂,無論對方是誰,這種話都不該胡說八道吧?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憑什麼要叫你如此糟蹋?”

    張家村裏正族老等人惱羞尷尬不已,陪着好話,心裏把這不會說話的廖氏給恨得要死。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種話也說出來?叫人如何看他們張家村?可別當村里人人都跟她似的……

    廖氏眼睛一亮,頓時又叫起屈來:“我沒胡說,我兒子親口跟我說的!盧杏兒就是他的相好!既這麼着,盧杏兒跟了我兒子當一個妾,那也使得。我兒子可是說了,她一把年紀了也沒嫁出去——”

    “你給我閉嘴!”

    “做妾?說這話也不怕咬着舌頭!”

    盧孝全兄弟倆臉色一變,狠狠瞪着廖氏,若不是看她是個婦人的份上就要衝上去將她揍一頓了。

    張家村衆人也目瞪口呆,回過神來無不惱火,長了輩分的便忙喝斥住廖氏,不許她再說話,早叫人去將廖氏的丈夫和大兒子叫來了。

    讓喬娘子的小姑姑給她家兒子做妾?她家兒子即便在外頭跑了幾年生意賺了點兒小錢,可那能跟喬娘子比嗎?

    廖氏猶自不服,忿忿道:“我又沒說錯,憑啥不讓我說?要是不信叫我家阿齊來,我家阿齊前天就是去見那盧杏兒了,說盧杏兒是他相好,他親口說的還能有錯?你們冤枉我幹啥?叫我家阿齊來啊!”

    衆人面面相覷,心下倒真有幾分犯嘀咕了。

    便是盧孝全兄弟,見廖氏說的如此篤定,也有些沒底起來。

    張氏聳聳肩,無所謂,反正她就是個湊數的。

    相比之下楊氏的心情就格外的酸爽複雜了。一方面她巴不得盧杏兒出醜、被人唾棄,另一方面又恨廖氏敢對自己打罵出手盼着她丟面子,再者又怕因爲盧杏兒的事兒影響了青苗的親事……

    一時間自己也不知自己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張家村裏正衆人便看了喬里正、盧孝全等一眼,那意思是:你們看怎麼辦?

    廖氏的態度讓他們心裏也不由得生出了兩分底氣,若果真是那盧家的姑娘做下了醜事,那可就怪不得廖氏了,喬娘子也沒法怪誰,也不會對村子裏的發展有啥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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