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廖氏鬧翻了天張齊也閉口一言不發。
他敢說嗎?盧湛真的會打死他的。
以盧湛的身手,隨隨便便把他往哪個山溝子窩裏頭一扔,他就只有死的份。
他張家拿什麼跟人家鬥?
越是在外頭混了幾年,越是知曉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事實他非但不能說,連他娘也絕不能再說,否則將來肯定會倒黴。
再者,他娘所言也不是事實。杏兒她……並不是娘口中說的那樣。
廖氏還要鬧,被自家老頭子一通收拾喝罵,這才終於消停了下來,心裏又氣又惱又委屈。
喬里正等回到盧喬村,跟田氏和喬小如、盧湛簡單說了說經過,田氏等道了謝,喬里正便回去了。
盧杏兒在門外窗戶下也聽到了,不由黯然。
田氏等人心裏都不太好受,雖然廖氏道歉認錯自打嘴巴,可這事兒還是叫人糟心的很。
喬小如喚來莫氏,叫她上大房去如此如此說道一番。
莫氏點點頭,風風火火的去了。
菊花嬸,喬小如已經忍她很久了。
從前便愛風言風語的說些叫人聽了哭笑不得的風涼話,喬小如從來沒搭理過她,畢竟誰也不可能是萬人迷不是嗎?
有的人就是愛嘴碎,也僅此而已,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來,自家當做一件要緊事去找她,反倒顯得有些欺負人了。
沒想到她變本加厲,必定與廖氏多說了幾句知曉了廖氏的來意,生怕她跑來自家這邊鬧鬧不起來便被壓制下去了,故意指她上大房那邊去。
後來喬小如讓莫氏一打聽,廖氏前腳剛進大房那邊的院子,後腳她就嘴快的說什麼看見兩個婦人上盧家大房鬧事,也不知道是啥事兒……
咋咋呼呼的引了許多人去看熱鬧!
這次她要是再忍她,那絕無可能。
莫氏上大房找楊氏,添油加醋的將菊花嬸給賣了。
楊氏一聽今日自己莫名其妙捱了廖氏那瘋婆子一番大罵追打,原來都是菊花嬸給害的,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
莫氏便道:“那婆娘這是根本不把盧家放在眼裏、把您耍着玩呢,您要是屁都不敢放一個忍了那就算了,要是還有點氣性,走,我陪您一塊,上她家揍她去!”
楊氏原本就是炮仗一點就着,哪裏聽得下莫氏這麼簡單粗暴的話?當下便啐了一口罵道:“原來是她乾的好事兒!老孃就說嘛,盧杏兒那死丫頭早就不住老孃這了那死婆子乍就摸上老孃家裏來?老孃饒不了那老狗!”
不等莫氏再說什麼,楊氏怒氣衝衝一陣風的便朝菊花嬸家衝了去。
喬小如既然存心要教訓菊花嬸,又怎麼可能會不算計周全呢?
楊氏和莫氏殺過去的時候,菊花嬸的丈夫以及兩個兒子都已經被裏正叫了去了,說的
也正是這事兒。
讓他們父子回去好好的跟菊花嬸說道說道,以後萬萬不可再如此,到底一個村的,害了人家好好一個姑娘的名聲,於她有什麼好處?這是損陰德啊!
完全懵逼的菊花嬸哪兒是攜裹着怒氣氣勢正足馬力全開的楊氏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幫忙的莫氏?
手裏的瓢“嘭!”的飛了出去,菊花嬸喫痛驚叫,楊氏已經又一頭撞了上來這一次撞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下子更好了,楊氏惡狠狠的揪着她頭髮又抓又撓口內不停的罵着,打得菊花嬸完全是單方面被虐連連慘叫,別說反擊了,躲都躲不及,只能尖叫着雙手捂臉躲避要害。
此時暮色降臨,菊花嬸的孫子在外頭玩耍還沒有回來,兩個兒媳婦一個去菜園裏摘菜、一個在屋子裏。
在屋裏那個聽見婆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從院子裏傳出來,嚇得心頭一跳,叫着“娘!”急急忙忙奔了出來。
見到院子裏這彪悍兇猛的一幕,菊花嬸兒媳婦低低驚呼愣在了那裏,一時竟不敢上前。
滿村裏誰不知楊氏是塊滾刀肉?她哪裏敢惹?
再說了,這是長輩之間的事兒,她這個做晚輩的,也不太方便上前吧?
菊花嬸在地上滾得渾身都是泥土草屑,鞋子也掉了、頭髮也散了,手背上、臉上不知道被抓了多少道血痕,還有脖子。手臂上更不知叫楊氏掐了多少下。
此刻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
從指縫裏看見兒媳婦,菊花嬸淒厲大叫:“還不快上前幫老孃,杵在那幹啥?木頭啊你!”
菊花嬸兒媳婦如夢初醒“啊!”了一聲急忙要上前,長輩之間的事兒她不好管,然而婆婆的熱鬧是能看的嗎?仔細秋後算賬啊!
誰知莫氏攔住了她,似笑非笑道:“小大嫂還是別插手的好,要不,先跟我打一場?”
菊花嬸兒媳婦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急忙陪笑道:“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呀,有事兒好好說,這、這——”
莫氏雖然只是個下人,卻是喬小如家的下人,菊花嬸兒媳婦心裏忌憚幾分,不敢輕易動手。
再說了,動起手來她也未必打得過莫氏。
莫氏冷笑,瞟了一眼菊花嬸道:“乍回事你的好婆婆最清楚了。杏兒姑娘好好的礙着你什麼了?心腸那麼惡毒,打你一頓你也活該!”
菊花嬸兒媳婦暗暗叫苦,也有幾分稀裏糊塗,苦笑道:“這——我雖不清楚發生了啥,好歹不能再打了啊!把我婆婆打壞了這可怎麼好!”
莫氏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家這位大堂夫人哪有那麼大力氣能把人打壞呀!你不知道是咋回事吧?我告訴你聽……”
菊花嬸兒媳婦被莫氏攔着拉着,心裏那叫一個糾結爲難,莫氏不由分說推她走開,直推到了廚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