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瞪向三皇子:“是不是你挑唆的?”
“沒有啊!”三皇子一口否認,他傻了纔會承認,斷然道:“我真的沒有!母妃您也知道付老太君和姨媽一向來疼阿媛,這回阿媛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們自然心疼。老太君那個脾氣,哪裏忍受得了?這不就——”
“那你還在這說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攔着她們去!”蕭貴妃怒聲喝斥,額頭青筋隱隱跳動。
這不省心的一個二個,這下子她如何向皇上交代?皇上命人傳了口諭來,她這兒卻滯後了,若皇上以爲她是故意——
蕭貴妃不由惱起付老太君、蕭夫人來:一把年紀的人了,怎可如此衝動?自家姑娘是什麼脾性自家不知嗎?
況且,那可是長公主府啊,沒長腦子嗎?說上門去鬧便上門去鬧了?也不想想如何收場?
長公主那是什麼脾性的人?她肯喫虧?
三皇子雖然一向來很得母妃的寵愛,然而母妃真正發怒起來他還是很怕的,比如眼下。
見勢不妙,連招呼也來不及打,三皇子起身一溜煙的跑了。
此事他到底也不敢掉以輕心,出了宮上了馬車便命車伕加速,直奔長公主府。
誰知還是晚了。
他還沒到長公主府呢,便迎面碰上了從長公主府打道回府的越國公府兩輛馬車和一衆僕從。
三皇子揉了揉眉心苦笑了笑,心裏嘆氣,只得上前招呼。
在路上也不方便說話,於是三皇子便又跟着付老太君一行回越國公府。
暗暗打量,看到付老太君等人的臉色算不得好,尤其自己那位姨媽,面上的不甘之情掩都掩不住。
三皇子心頭微沉,不禁也有些後悔:早知如此,他便不該挑撥、而是勸住她們了。
以自己的身份,如果出言勸阻,付老太君她們即便心裏再不甘不願,也斷斷不會衝上長公主府要說法的。
一個長公主便夠難纏的了,那盧湛也不是個善茬,幾個女人去了,能討得什麼好?
那盧湛連嬌滴滴、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都下的了手,何況對着幾個上了年紀的……
回到越國公府,三皇子忙問她們結果如何?
付老太君臉色難看,蕭夫人一下子就哭開了,替付媛訴着委屈,又求三皇子做主。
林夫人忍不住涼涼的瞟了她一眼沒說話,心道三皇子很閒嗎?去而復返只是爲了聽一個結果?
等着吧,必定有宮裏的意思……
至於宮裏的意思會是什麼,這還用猜嗎?皇上一向來寵信長公主,可從來捨不得長公主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況且,盧湛又是盧駙馬爺唯一的骨血,皇上不向着他,反倒向着國公府一個自個衝上去挑釁的姑娘?
果然,三皇子聽了蕭夫人這些話神色頓時尷尬不已——這可叫她怎麼把母妃的意思傳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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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要是這麼說了,不等於打姨媽的臉嗎?
忍不住又暗暗磨牙:今兒怎麼哪哪都不順?那個盧湛果然不是個好的,一進京自己便諸事不順!
再不想說也得說啊,母妃的吩咐不僅僅是母妃的吩咐,還夾帶着父皇的意思啊。
萬一付老太君和姨媽越想越氣不甘起來,又跑到長公主府上去鬧,或者以後再提及此事,母妃還罷了,父皇知曉了豈不要惱?
三皇子苦笑,只得勸解起蕭夫人來,口口聲聲勸解的全是請她消消氣、息事寧人、小事化了的話。
蕭夫人還在哭哭啼啼的哭訴個沒完,付老太君和林夫人卻已經聽出了幾分不對味道來了。
林夫人心裏暗道一聲:果然!
付老太君亦是目光一閃,叫住了蕭夫人,皺了皺眉,向三皇子笑道:“三皇子可是有話要說?您只管說,老身等都聽着呢!我們越國公府也不是那不講道理、不通情理的,什麼話該聽什麼不該,我們自然也明白。”
蕭夫人一愣,這才後知後覺亦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緊緊攥着手中帕子,一股憤恨不甘強烈席捲了心房,酸澀得眼淚又簌簌的落了兩串,連忙擦拭了。
一個個都不把她閨女放在眼裏嗎?一個個爲了利益便犧牲她閨女的名聲嗎?
她不依!這筆賬,她遲早要算!
三皇子見付老太君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忙順着臺階便下了,將蕭貴妃的意思說了,自然夾雜着點出這事兒已經驚動了父皇,其中也有父皇的意思……
付老太君婆媳三人的臉色一時都變得有些莫名難看。
蕭夫人是氣忿、不甘;付老太君大感沒面子;林夫人則忍不住暗暗的有點兒埋怨三皇子,心道若不是你挑唆,老太君也不會那麼快便往長公主府上去,這下子好了,鬧了個大笑話……
三皇子自己也有點心虛,說了這話心裏一鬆的同時又有點不自在起來,當下便起身告辭了。
付老太君忙笑着要起身相送,三皇子婉拒了,忙不迭離了越國公府。
付老太君看看兩個兒媳婦,嘆道:“都聽到了吧?既然這是宮裏的意思,這事兒以後便別再提了!皇上既然發了話,想來也無人敢不識趣的再提及,便當此事沒發生過吧!”
蕭夫人咬咬脣:“這也太——”到底沒敢說出“欺負人”三個字,應了聲“是”,又不甘道:“難不成這便算了嗎?可憐阿媛她……”
付老太君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件事便這麼算了,至於往後,再說吧!”
言下之意是這個樑子是結下了,以後還不能從別的地方報復嗎?
蕭夫人眼睛亮了亮,心裏一口鬱氣終於消散了幾分,露出三分笑意道:“是,兒媳全聽老太君的!”
林夫人則身體一顫打了個哆嗦,心裏暗暗叫苦:老太君這是什麼意思?還嫌不夠亂嗎?
報復回來?怎麼報復?報復長公主是沒指望的了,那喬氏難不成便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