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盧湛的面如此,倒是大半是做給盧湛看的。

    只不過盧湛過府是客,她到底不好一來便沒頭沒腦的衝着盧湛發脾氣。

    “母親息怒,”越國公嘆了口氣,道:“母親,讓丫頭婆子們都下去吧!”

    “就在這!”付老太君怒了起來脫口便嗆了越國公一聲,緩過來這口氣,想想自己這個兒子做事一向來穩妥靠譜,他既然說讓人退下,那就肯定是有什麼事不方便讓更多的人聽見。

    自己若賭這一口氣,出了醜,何必?

    “都下去!”付老太君嘆了口氣到底說道。

    衆丫鬟婆子們一下子應聲全都退了出去,心腹的丫鬟婆子則守在門口。

    眼下,除了越國公府一家子,便只有盧湛和秦管家兩人了。

    付老太君只瞟了他們主僕一眼,沒說話。蕭三夫人卻笑道:“盧公子,是不是該叫你身邊那位退下呢?”

    盧湛目光直直的朝蕭三夫人望了過去,神色微冷,淡淡道:“他可沒有必要退下。”

    “你——”蕭三夫人一僵,臉上頓時微微一紅尷尬起來。

    以往付媛遇上這種情況,是肯定會幫母親說些什麼的,然而此時付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付老太君不由冷冷睨了盧湛一眼,心裏暗罵:“沒教養!”當下也懶得理會他,只管看着越國公:“說吧!”

    越國公嘴脣動了動,最後化作輕輕嘆息:還是沒法說得出口啊!

    跟母親告侄女的狀,他這個大伯當得也太丟臉了。

    可是,誰叫侄女做出這麼丟臉不堪的事兒來?

    “還是我們說吧,越國公倒是不太方便說。”盧湛淡淡開口,吩咐秦陸說來。

    秦陸應了一聲,便將喬小如所遭遇之事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剛說到一半,付老太君等便明白了。

    臉色齊齊一變。

    付老太君怒而震驚,林夫人心中一驚一涼,暗自咬牙。

    蕭三夫人母女則尖叫起來。

    “這怎麼可能!我們國公府不可能做這種事!”

    “就是,你們分明誣賴!”

    盧湛一指地上跪着的那兩人,冷笑道:“秦陸的話還沒有說完,付四小姐你想知道嗎?這兩人說,是付四小姐你指使他們做的!”

    “胡說!兩個下賤奴才的話也信得?大伯,你這是什麼意思?夥同外人污衊自己的親侄女?越國公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付媛氣急敗壞,不管不顧的指責起來。

    “你!”越國公氣得臉上通紅,身體發抖。

    “不認?”盧湛冷笑:“我媳婦從你們府上出去便直接回府,路上發生意外,造成意外的原因是順天府老捕頭親自鑑定。我不管是誰,總之,馬車上的手腳,必定是你們越國公府的人弄下的!這兩個是今日看管車馬當值的下人吧?四小姐覺得他們會胡說?既然如此,我便把他們帶走,交給順天府,讓順天府還四小姐一個清白,如何?”

    付媛臉色一白,驚得不見血色。

    蕭三夫人這時候也回過神來了,不敢置信的看了女兒一眼,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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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沒有人比蕭三夫人更瞭解自己的女兒,看女兒這神色她就知道,這件事必定是她坐下的無疑。

    況且,這會兒她也已經想起來了,宴會中間這孩子的確是離開了好一會。

    她只當她去淨手了,也沒在意,誰知——糊塗啊!

    從越國公府出去馬車便出了問題,還是順天府的人當街驗出,這事如何能了?

    只要不是個瞎子,一看便知究竟是誰做下的手腳。

    再聯想到她城門口囂張衝撞的事,即便做出今日這事,衆人也不會覺得意外……

    “盧公子,不知盧少夫人現下如何?”付老太君神色幾番變幻莫測,終於鎮定了下來緩緩問道。

    付老太君也是個聰明人,越國公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如果不承認,看盧湛這架勢,他要把人帶走,誰也攔不住。一旦鬧上了衙門,那樂子可就大了。

    到時候,國公府只會更丟臉……

    盧湛輕嗤,淡淡道:“我家媳婦受了驚嚇,受了傷,好在沒有大礙,好在我閨女今日不在馬車上,否則——”

    盧湛目光冷冰冰掠過他們:“我能拆了你們越國公府,老太君信嗎?”

    付老太君被他這一眼盯得心裏一陣冰涼,脊樑骨上亦一陣發涼。

    她絕對不會承認,被盧湛這一眼盯得竟心生顫慄。

    “無論如何,馬車是從我們越國公府駛出去的,此事我們府上責無旁貸——”

    “付老太君,”盧湛冷笑道:“這個時候了,付老太君還不肯給一句實在話?如此說來,倒是我盧湛冤枉了你們、是你們大度責無旁貸?老太君,別把人當傻子。你們要是沒有誠意,我和我媳婦都一點也不介意上官府。”

    付老太君氣得額上青筋直跳心裏大罵,卻偏偏拿盧湛毫無辦法。

    誰叫她孫女不爭氣?幹出這種滿是漏洞的事情叫人將把柄牢牢的抓在手裏?這個臉面不丟今兒也得丟了!

    在盧湛主僕面前丟,總好過在衙門裏丟。

    若是普通人家,當然沒可能逼得越國公府的千金小姐上公堂——哪怕是東宮也不敢。

    不因爲別的,因爲付媛是蕭貴妃的外甥女。

    因爲越國公府有蕭家這一門姻親。

    可是,誰叫偏偏碰上的是盧湛?

    這人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又剛從外地回來,縱然禮數上有所莽撞,也沒人會說他的不是。

    況且,眼下皇上正寵着他呢,越國公府做錯在先,他要公道,誰能說不是?

    付老太君忍着氣咬牙道:“那麼依着盧公子,想要如何?”

    盧湛冷笑道:“付老太君是不是先交出真兇?”

    真兇?

    付老太君臉色一白,蕭夫人更覺被人當衆狠狠打了一耳光。

    她的女兒,什麼時候成了真兇了?

    “老太君,我的耐心有限。別隨便推個下人出來糊弄我。實在行不通,咱們就上衙門!”

    付媛又氣又急,煞白漲紅的臉也有幾分猙獰,尖聲道:“你以爲你是誰?我們府上的人你說帶走便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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