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給個交代,老子明天能宣揚得滿京城裏都知道,你盧湛遊湖落水,人家姑娘不顧生死跳湖相救,卻被你棄如敝履一腳踢開……

    鶯歌如果進了長公主府還罷了,否則,宣揚此事後,他會用鶯歌的命安排一出爲情所困傷心欲絕投繯自盡的好戲。

    到了那時,即便鶯歌不是他盧湛殺的,也是因爲他盧湛而死,哼,揹負了人命,傳出冷酷無情的名聲,看他今後要怎麼混……

    總而言之,這一回不把你搞臭,老子付字倒過來寫!

    想到自己睡過的女人塞給了盧湛,付三爺忍不住更惡意的笑了。

    他完全不知道外邊的變故一大半跟他所想是不同的……

    雖然是晚上,但楚風樓的船伕水性極好,加上施救及時,所以很快林巖和鶯歌就被救了上來。

    林巖因爲是被盧湛小小施加暗手跌下去的,後來又被鶯歌死死的抱着,受的罪可比鶯歌多多了。

    被救上來的時候臉色慘白,嘴脣青紫,兩名船伕令他伏在船舷上用力按壓他的肚子,令他大口大口的慘叫着吐着湖水。

    鶯歌被付三爺等逼着跳湖,雖然有驚無險,可她一個柔弱女子,依然嚇得不輕,此時只會癱坐在甲板上嚶嚶嚶的哭着,渾身發抖什麼也說不出來。

    想着付三爺的吩咐,雖然牙齒咯咯響說不出什麼來,卻還沒有忘記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的朝林巖的方向看過去,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盧湛眼神冰冷,脣角勾起一抹譏誚,更厭付三爺的惡毒。越國公府嗎?遲早這筆賬會討回來。

    林巖暗算他的事情,旁人未必看見,但他自己自然一清二楚。

    也就是說,這女子跳下湖去,原本要抓住的是自己、想要賴上的也是自己。

    姓付的還真是噁心人,自己當衆睡過的女人,想要他盧湛捏着鼻子認了。

    此時鶯歌還含情脈脈的看向林巖,可見暈頭轉向、驚魂未定還沒有回過神來。

    盧湛一笑,便笑嘆道:“林公子真是好福氣,這位姑娘爲了林公子連命都不要了,真令人歎服!”

    林巖聞言氣血上涌,氣得大咳起來,哇哇狂吐,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鶯歌在盧湛身邊斟酒斟了一夜,自然認得盧湛的聲音,此刻聽到驚得魂飛魄散,不由臉色大變擡頭朝盧湛望去,脫口而出驚叫道:“啊,怎、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盧湛目光冷冰冰朝鶯歌盯過去,冷冷道:“落湖的應該是我,對嗎?”

    鶯歌一個激靈臉色更變,情急之下連連搖頭:“不、不,不是!妾身、妾身失言、失言……”

    鶯歌身心冰涼,加上湖水所激,忍不住顫抖起來,低着頭再也不敢出聲。

    林巖此刻也吐完了,臉色依然蒼白,渾身溼噠噠的,頭髮披散凌亂,喘着氣,被人一左一右扶着,好不虛弱狼狽。

    他恨恨的盯了盧湛一眼,只在盧湛眼中看到譏誚。

    一時進艙去

    更衣,衆人想起裏頭有付三爺,都沒好意思跟進去,只讓那與付三爺交好之人與一名船伕攙扶着林巖去了。

    盧湛看了鶯歌一眼笑道:“我說姑娘,你爲了救林公子連性命都不要了,此刻林公子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時候,你還不趕緊跟上去?”

    鶯歌猛地一顫,像她們這樣的第一等姐兒,雖然身爲下賤,但同時又矜貴講究的很。

    那上流社會權貴之家的公子哥兒們玩的是一個情趣情調,若要女人,哪個府中沒有大把的姨娘和丫鬟?爲何還要跑到青樓裏去玩兒?

    可自己今日與付三爺那樣被這麼多人全看見了,可稱得上是醜態畢露,京城中那些第一等的公子們是絕對不會再要自己的。

    沒有了他們的追捧,自己立刻就會從一流姐兒跌入二流、甚至三流。

    在樓子裏,一流和二流、三流之間的差別可太大了。

    二流、三流是沒有什麼選擇權的,只要對方有錢,哪怕是個醜八怪加老頭子,自己也得歡歡喜喜的去伺候。

    一流則不一樣,有權貴公子們罩着,那些有幾個臭錢粗鄙不堪的男人,誰敢染指她們?

    對於遊走於年輕俊俏權貴公子哥兒之間的她來說,她絕對沒法接受那般。

    眼下,她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將錯就錯繼續扮演癡情姐兒的角色,死死的巴着林公子。

    只有跟了林公子,她纔有活路。

    鶯歌當即哭着喚了聲“林公子!林公子!”從甲板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船艙中跑去。

    盧湛一臉感動的讚歎:“我今晚真是見了大世面了,想不到風塵中有如此重情重義的奇女子,但願林公子可別辜負了人家,不然,那也太薄情寡義了!”

    衆人訕訕的笑,誰都看出來了貓膩,只是這話不好接,誰都不敢接。

    一名女子眼珠子一轉,輕笑道:“鶯歌可是在盧公子身邊伺候了半天呢,我還以爲她鍾情的是盧公子呢?”

    盧湛瞟了這女子一眼,挑眉淡淡道:“原來她叫鶯歌嗎?不過斟酒罷了,這也算鍾情?姑娘眼中的鐘情未免太廉價了!”

    那女子一怔,訕訕不再說話。

    很快,畫舫重新開動,靠了岸,衆人忙不迭紛紛告辭,盧湛卻不肯走,付三爺那另一位好友夏侯遵不由看向盧湛,忍着一肚子氣淡淡道:“盧公子還有事?”

    “當然,”盧湛與他目光相碰,笑道:“付三爺如此盛情宴請了我,我總該當面向他道別呀!”

    夏侯遵被他這話噎得不輕,心裏暗罵卻也半點也拿盧湛無法,只得繼續忍着氣道:“付三哥現在不方便見人。”

    “無妨,我和他也算是熟人了,沒有那麼多講究。”盧湛哪裏管夏侯遵,揮手便推開了他,自己朝船艙中闖了進去。

    人人都已經下船離開了,就只有付三爺、林巖和夏侯遵、鶯歌還沒有。

    盧湛甚至還能聽得到鶯歌那壓抑的、低低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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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確定下來了,後天爆更,1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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