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慶嬤嬤一個踉蹌險險跌倒,臉色駭得雪白。
“你——”長公主腦子裏“嗡!”一聲炸響,將她炸的暈頭轉向。
剎那間全身力氣彷彿全部被抽乾,如果不是靠坐在榻上,此時她一定會重重跌坐在地。
心頭狂跳,手心冰冷,長公主目中竟下意識露出幾許驚恐和慌亂,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半響長公主才從暈頭轉向中找回幾許清明,顫抖着怒斥道:“你、你這是什麼話!你知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這、這又與太子何干?”
盧湛看到長公主如此反應,心裏更酸,還有點嫉妒:他的母親,對太子可比對他要好得多了。他不過一句話,卻令她失神驚懼如此。對他,她卻從來都是步步緊逼。
“呵呵!”盧湛強按下心裏的那點嫉妒,想到妻女,心裏好受了不少,淡淡道:“這與太子無干,難道就與小如有何干繫了嗎?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給小如一切!”
長公主又驚又怒,死死的攥着手心忍着驚怒帶來的顫抖。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她動喬小如,他就要動太子?
長公主氣極,她當然不認爲盧湛有什麼本事能夠動得了太子,可如果真的鬧到了那份上,只怕太子對她這個姑姑也會心生嫌隙,更會讓蕭貴妃三皇子一夥看了笑話。甚至皇上,都會——
長公主鬱悶得不行,深深吸了口氣,冷聲道:“這麼大一件事,你爲何事先半個字也不告訴本宮?”
這是妥協了?
盧湛心裏並沒有覺得有多高興,反而更感到一股說不出的鬱悶和苦澀。
之前那滔天怒意、那騰騰殺氣翻江倒海、鋪天蓋地的襲來,恨不得將他拍得粉碎,結果他提到了太子,她卻隱忍妥協了,這還真是——真沒多少令人高興的!
盧湛也懶得再想這些,橫豎他早就知道母親之所以定要找自己回來,就是爲了給太子多一個臂膀不是嗎?
養的不如生的親啊!太子是她看着長大的,或許她內心深處早已將太子當成她此生的依靠,感情自然不一般。
哪怕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回來了,卻處處跟她不是一條心,她看不慣、不喜歡,似乎,也挺正常的……
“我倒是想說,可我要是說了,母親難道能同意?爲了少生枝節,索性不說便是,橫豎到了時候母親自然也就知道了。”
盧湛很無所謂的語氣令得長公主臉色又扭曲難看了幾分,忍了又忍輕哼一聲,冷冷道:“既然知道我不會同意,爲何還這麼做?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母親?”
“我只要小如。”盧湛很乾脆撂下一句話,又道:“母親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您不爲難她,一切好說。您若一定要爲難她,我只有用我的法子護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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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長公主咬牙冷笑,心道你的法子?若非本宮還需要你爲太子出力,你能護得了她?本宮處置她何須顧忌你的感受?
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沉默半響,長公主輕輕舒了口氣,一字字道:“本宮並非一定要難爲她,本宮是爲你不值!憑她,沒本事當得起這個郡王妃,她配不上你!與其在日後應酬交際中被人嘲笑、甚至是算計,連帶着你也遭人嘲笑,那又何必?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家裏安享一份富貴,錦衣玉食,僕婢成羣,難道還對不住她嗎?說句直白點的話,她若是在鄉下,一輩子也過不上這樣的日子!”
長公主深深吸了口氣,痛心疾首道:“可你卻不領情,一心一意認定了本宮心懷惡意。本宮素來是直來直往的脾氣,你是本宮的兒子,在你面前說話,本宮更無須顧忌,誰知每次卻總叫你誤會,以至弄成如今的局面!”
“罷了!既然你不願意領受本宮的好意,本宮便由着你吧!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本宮與你究竟誰的做法纔是正確的。那喬氏可以當這個忠信郡王妃,但本宮也有一個條件。”
盧湛聽長公主終於鬆口退步,心裏也暗暗鬆了口氣,她若真撒起潑來鬧騰不休,到底也是麻煩事一件。
畢竟,他不能像對付付三爺那樣,直接拉過來痛揍一頓。
聽見她提條件,盧湛沒覺得什麼不對,反而覺得很正常,若是長公主什麼條件也不提,那才叫他懷疑呢。
“什麼條件?”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繃着臉緩緩道:“你必須得娶側妃,至少一個,這個人選,由本宮來定。”
盧湛手心一緊不由大怒,想也沒想冷聲道:“不可能!”
“盧湛!”長公主亦勃然大怒,尖聲厲斥:“你別得寸進尺。”
盧湛一挑眉:“沒的商量!我不需要什麼狗屁側妃給我媳婦添堵。”
“你——”
“長公主!”慶嬤嬤見好不容易纔熄了火的母子倆眼看又要對掐起來嚇了一跳,慌忙扶住了長公主柔聲道:“長公主,此事可從長計議,何必急在一時呢!公子爺這馬上就要冊封郡王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兒呀,咱們是不是該高高興興的先慶賀慶賀再說別的?”
長公主鬱悶得心裏狂罵:慶賀?還慶賀什麼慶賀?本宮都快被這混小子給氣死了!
然而長公主也知道,盧湛這死倔死倔的脾氣自己一時半會兒想要拿下他、想要他改變主意可沒有這麼容易,再僵持起來,到時候下不來臺反而難辦。
橫豎今日自己已經把條件拋出來了,讓他自己心裏也有個準備,日後再提起的時候,或許他的反應也就沒有那麼激烈了。
倒不如先緩一緩,當即輕輕一哼,冷笑着不做聲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喬小如都已經霸佔郡王妃的位置了,自己退讓的還不夠嗎?連娶個側妃都不許了?有沒有這麼霸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