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笑說是,一人便大着膽子好奇道:“聽說忠信郡王妃打死了武小姐的貓,不知……”

    一時衆人不覺都提起幾分興趣來,眼神亮亮的。

    喬小如無奈的揉揉額頭,“沒有的事,這可從哪裏說起?當時那隻貓也不知怎麼了朝我背後撲過來,是郡王將它扔了出去,誰知恰恰一頭撞到了牆上。”

    喬小如又笑道:“我雖是個村姑出身,平日裏家務活兒做的不少,卻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和膽量活活打死一隻貓。況且武大小姐多寶貝那隻貓啊,出入都抱着,難不成我還從她懷裏搶了來?唔,若真是這樣,那卻怨不得傳說我霸道了……”

    她話沒說完衆人都笑了起來,一時氣氛也鬆快了不少。

    想來也是,她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女子,好好的怎麼會去打一隻貓呢?那武家小姐母女是好惹的?會容許她上前打自家的貓?白夫人的那張嘴是個什麼路數,京城中誰還不知?

    說起來,那長春侯府還不就是仗着有幾個臭錢嗎?長春侯一門心思都撲在生意上,成天算盤不離身光想着賺錢,家裏頭名聲被白夫人敗壞成什麼樣了還不知道呢……

    正笑着皇后在一羣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過來了,笑吟吟道:“老遠便聽到了你們笑聲,在說什麼呢叫本宮也聽聽?”

    喬小如便笑道:“在說臣妾的笑話呢!外頭的傳言,快把臣妾形容成個母夜叉了!”

    聽了這話衆人又笑,皇后也笑,道:“既然是傳言,不必理會便是。皇上冊封的郡王妃,豈容人說三道四?”

    衆人心中俱是一凜,心道也就是那自覺得永不求人、也不需要與權貴們往來結交照樣可以過得逍遙自在、享樂無窮的白夫人才敢如此囂張,換做別個有腦子的,也斷斷不敢如此。

    皇上纔剛剛賜了盧少夫人忠信郡王妃的誥命,後頭立刻便傳出那許多難聽的話來,先別說有幾分屬實,單單這種行徑,便大不該。

    皇上不會與一個女流之輩斤斤計較,心裏卻未必不膈應。

    在皇后處閒坐片刻,時辰差不多了,皇后便領着衆人往御花園中行去。

    皇上今年興致極好,說是今夜朗月清風,就在御花園中擺開宴席,大夥兒用膳。御花園中懸掛了無數花燈以及燈謎,用膳後正好一樂。

    皇上的意思,衆人自然都附和說好。

    因此御花園中一片開闊之地早已清理了出來,一邊是假山形如屏障,宴席就擺在假山這一側。三面開闊之地,擺放着各種盛開綻放的菊花、桂花,當中又巧妙的搭着無數架子,懸掛着製作精美的宮燈。

    一旁畫着簪花美人圖的十六扇屏風曲折擺放,上邊黏着許多燈謎謎面。

    皇后領着女眷們到了不久,太子領着兄弟皇室宗親們也都來了。

    遠遠聽到小太監清亮的嗓音唱喝着“皇上駕到——”衆人連忙找準自己的位置,整了整衣飾簪發,待聖駕駕臨,齊齊跪下請安問禮。

    只屈膝而不需下跪的只有兩人:皇后與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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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每每這種時候,蕭貴妃心中的不甘和憤懣便格外的涌上心頭:聖寵不衰又有何用?在正式場合她照樣得低皇后一頭。

    雍和帝今夜顯然心情極好,哈哈大笑着擺擺手道:“起來、都起來!今兒過節,咱們也像民間大家子一樣好好的喫團圓飯,說說笑笑的豈不好?何必這麼弄得拘束了!弄得這樣朕不自在,你們也不自在。”

    衆人都附和着笑,口稱“不敢”、“謹遵聖命”、“皇上說的是”等語,待皇帝落座後,便各自坐下。

    這種場合,誰的位置在第幾桌、在哪兒自然都是事先定好的,一時間各人朝各人的位置上走去,但見人影晃動,裙衫搖曳,環佩簪釵輕泠作響,夾雜着女子低低的輕笑聲,立刻便顯得熱鬧了起來。

    今日團圓宴,雍和帝並沒有獨自一人做一桌,皇后與長公主分別坐在他的左右手方向。

    下邊挨着御桌最近的兩桌,一桌是蕭貴妃、李賢妃、雅妃、湘嬪等,另一桌則是太子與幾位皇子。

    盧湛與宗室衆人坐在一起,喬小如與太子妃、梅側妃等一處。

    宗室人數雖然不少,但是有資格進宮赴宴的卻不多,只是雍和帝今年想要熱鬧熱鬧,特意讓多叫了幾家,讓家裏有孩子的也可帶來,除了御桌之外,倒也擺了八桌。

    宮裏的大圓桌十分闊大,擺放得比較開朗通透,從上邊往下來,也是烏壓壓的一大片,相當於一個大家族了。

    雍和帝笑呵呵的瞧着,目光落在盧湛身上後卻吩咐滿公公:“去給忠信郡王挪一挪位置,叫他坐到太子他們那一桌上去。”

    滿公公一怔,連忙陪笑道:“都是奴才粗心,這點兒小事也沒辦好。”說着急忙下去吩咐小太監們動手。

    長公主笑得有些不自然:“皇兄,這如何——”

    “嫣然你別推辭了,讓阿湛與太子他們這些表兄弟多親近親近沒什麼不好。不過是個座位罷了,當得什麼!”不等長公主把話說完,雍和帝便笑着說道。

    皇后也生怕長公主又推辭,便笑道:“皇上所言極是!嫣然你啊,也太小心翼翼了。”

    長公主無奈,只得勉強笑笑作罷。

    滿公公來到盧湛身旁將雍和帝的旨意一傳達,衆人的眼神一時微妙起來,原本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時也都噤聲,齊刷刷的看向盧湛,無不暗暗喫驚。

    基本上宗室都是閒散宗室,雖說早有耳聞皇上寵信長公主那位剛回來的兒子,今日親眼所見,才知這份寵信到了何等地步。

    盧湛也頗有幾分意外,忍不住朝御座上看去。

    雍和帝衝他含笑點頭。

    盧湛心裏不知怎的驀地涌起一股微微酸澀的暖流,起身衝御座之上拱手彎腰施禮,隨後便來到了太子等這一桌。

    這邊已經將位置騰了出來,就在太子身側。

    大皇子哈哈笑道:“阿湛你來的正好,兄弟們都不大喝酒,本王一個人喝多無趣,你來了本王也有個伴,倒便宜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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