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月嬋單薄纖細的身體顫了顫,終於擡頭衝喬小如道:“我、我乘的是蕭敏姐姐的馬車,勞煩表嫂你送我回家了!”

    “這有什麼,走吧!”喬小如一笑。

    “謝謝表嫂!”鄧月嬋亦衝她笑了笑。

    喬小如攜着她轉身,鄧月嬋這纔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盧湛,不由嚇了一跳。

    喬小如便笑道:“那是忠信郡王,別怕!”

    鄧月嬋放鬆一笑,衝盧湛屈膝施禮:“表哥!”

    盧湛點點頭“嗯”了一聲,對於回到京城莫名其妙多了一大堆的親戚也無話可說。

    三人往回走,一刻多鐘後便到了那一羣公子小姐們的僕從、丫鬟、車伕等隨從歇息的地方。

    “小姐!”一名丫鬟看見鄧月嬋,急忙奔了過來。

    看了看沒看見蕭敏等人,只有盧湛和喬小如兩個陌生人,不由跺腳氣鼓鼓的道:“那些人又把小姐落下啦?奴婢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偏小姐您心底純良非要相信他們!以後再也不要跟他們一塊出來了!”

    “好了琴兒,還不快見過忠信郡王、忠信郡王妃?我們乘他們的馬車這便回家。”當着喬小如和盧湛的面被自家丫頭這麼抱怨,鄧月嬋面上有些掛不住。

    琴兒怔了怔,急忙衝喬小如、盧湛跪了下去,大聲道:“奴婢給忠信郡王、郡王妃請安!”

    “起來吧,在這外頭,無需如此!”喬小如好笑,也明白琴兒的舉動。

    蕭敏等人敢如此對鄧月嬋,琴兒在這些人當中只怕也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哪怕小丫頭再厲害也只有一個,獨木難成林啊。

    只怕方纔看見鄧月嬋和自己兩人走過來,那些奴才們很說了些不怎麼好聽的話,琴兒這是藉着行禮告訴那些人自己兩人的身份呢。

    果然,隨着琴兒這一磕頭、一請安,原本從那邊傳來些嬉笑吵雜聲此刻全都聽不到了。

    經過的時候,盧湛冷冷一眼瞟了過去,那些人無不慌忙收回視線迴避目光,只覺心頭微微發涼,哪裏還敢多看半眼。

    走過這一段片刻,言小七等便都來了,見主子身邊多出了一對主僕雖然有些詫異,也沒多問。

    盧湛不便與鄧月嬋乘坐同一輛馬車,便騎了馬,一名隨從坐在了車伕的旁邊,打道回城。

    不想,就在馬車即將駛上官道的時候,兩支羽箭不知從何處****而來,釘在馬車車廂上,驚得拉車的馬一聲嘶吼。

    “什麼人!”

    幸虧這車伕其實也是身經百戰的侍衛所扮,控馬是一把好手,否則這馬在城外受驚狂奔起來,天知道會一頭往哪兒撞去!

    饒是如此,車廂中三人也是東倒西歪,鄧月嬋嚇得尖叫往喬小如懷裏撲,琴兒叫了聲“小姐!”險險被甩到地上去。

    喬小如心頭一沉,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也沒有那麼害怕了,況且有盧湛在她更不怕。

    “別怕、別害怕!”喬小如攬着鄧月嬋柔聲安慰,馬車外頭,已經呼喝聲聲、風聲勁勁交起手來了。

    “天!怎、怎麼會、

    會——”鄧月嬋嚇得臉色發白,萬萬料不到在京郊竟會發生這種事。

    喬小如同樣也沒有想到。

    好在這馬車雖然並無任何徽記,看起來是普普通通的一輛馬車,但實際上特意做過加固的,坐在車裏,只要不在車窗旁,倒也問題不大。

    “別怕,有郡王在呢!”外邊依然打鬥火熱,不時聽到有人慘叫着砰然跌撞落地,喬小如的心卻是慢慢的安定了下來,衝鄧月嬋笑笑。

    受她笑容感染,鄧月嬋呆了呆,覺得好像也沒有這麼害怕了,慢慢坐直了起來,衝喬小如勉強一笑點了點頭。

    “表嫂你就這麼相信郡王嗎?”鄧月嬋忍不住問。

    叫起表嫂來她倒是挺順口的,可卻有些不太敢叫表哥,開口的時候仍舊是“郡王”。

    “自然,”喬小如笑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武功不俗,當然會護住我這個妻子。一個男人若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這麼點擔當也沒有,可有多膚淺!”

    鄧月嬋一怔,下意識想到她的隨哥哥朱隨,他現在似乎連見自己一面都覺厭惡,若自己有事,他會護着自己嗎?

    鄧月嬋覺得會,因爲小的時候就是那樣的,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怕水,卻依然帶自己遊湖,明明他們都捉弄自己,他卻一聲不吭——

    他心裏,到底還有沒有記着她?以前的情分,他還記着幾分……

    “小如,你們沒事吧?”呼喝聲漸漸遠去,盧湛掀起車簾問道。

    喬小如搖搖頭笑道:“只是剛剛嚇了一跳,沒事了!”

    “那就好,這馬車怕是乘不了了,你們在車裏稍候,我已叫人去找車了。”盧湛點點頭。因爲有鄧月嬋主僕在,別的他也不方便說。

    喬小如也不方便問,笑着說好,便安心等待。

    這麼一耽擱,回到京城,已經申時初了。

    而他們在那路口耽擱了不短的時間,卻都沒有看見遊湖的蕭敏等人過來,可見天知道他們會玩到什麼時候才歸。

    鄧月嬋若是在那等,會多麼可憐。

    顯然鄧月嬋也意識到了這點,回城路上情緒低落起來,心亂如麻。

    將她們主僕送到鄧府,回到自己的地盤,喬小如這才問起京郊的事。

    盧湛眉宇間一片冷意,冷笑道:“那些人身手不錯,但明顯是江湖野路子,既非專業殺手,也不像侍衛暗衛之流,你覺得在這京城裏,最有可能是誰對咱們動手?”

    喬小如目光一跳。

    與他倆結仇的只有長春侯府和付家三房。

    長春侯現在還在江南沒回來呢,那白夫人搶自己看中的鋪子搶得很嗨、打壓長公主府的產業也打壓得很過癮,完全就是贏家派頭,所以她應該心滿意足,絕不會這麼做。

    那麼就是付三爺了?

    畢竟他們付家三房那一家三口個個都是奇葩,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付三爺不說自己對盧湛不懷好意在前,但必定會記恨盧湛害自己出醜,本來還以爲學乖了呢,這一陣子都沒動靜,不想一直在暗中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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