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便嘆道:“珍兒,那****受了驚嚇,恰好表弟妹又站在你身旁,你會心生錯覺這並不奇怪。若真是表弟妹做的,阿湛豈會那麼生氣怒氣衝衝跑來與孤訴苦?”

    梅側妃氣道:“喬氏是他的妻子,他自然向着他妻子!”

    “珍兒,”太子的語氣變得嚴厲了兩分,皺眉道:“你太任性了!”

    “太子!”梅側妃眼淚簌簌而下。

    太子不禁又心頭一軟,不由得將梅側妃攬入懷中,嘆道:“那是你哥你嫂子,雖你那嫂子出身有些低,可畢竟也是父皇親封的郡王妃。連姑姑都認同了她,你何苦多事?往後好好與她相處?知道嗎?此事以後便不要再提了!”

    梅側妃簡直百口莫辯,她不知道她那個便宜哥哥是怎麼跟太子爺進讒的,可太子分明完全相信了他。

    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好在即便心裏已經認定了是自己的不是,可太子爺依然對自己寵愛憐惜,並沒有因此而責怪自己或者有什麼不滿。

    那麼梅側妃當然不會傻到還非得要跟太子理論個是非黑白。

    她要的是太子的寵愛,既然盧湛這一番言語並沒有對自己的寵愛造成什麼影響,這個暗虧她暫且忍了便是。

    梅側妃小貓似的哼哼,依偎在太子懷中嬌嗔而委屈的抱怨:“郡王他好歹也是臣妾的哥哥呢,竟如此不給臣妾面子!竟也不肯寬容寬容、維護維護臣妾呢!”

    太子呵呵一笑,輕輕拍撫拍撫她的後背,含笑道:“這你可誤會阿湛了。阿湛也是爲你好,樹大招風,行事需不落口舌,這纔是真正的維護你、爲你好!”

    頓了頓,太子又道:“以後阿湛或者別的什麼臣子再來東宮議事,你不要再出面了,好好待在後宅吧!”

    梅側妃臉色一白,猛地擡頭可憐兮兮道:“太子爺,妾身只是想幫太子爺招呼招呼,臣妾這也做錯了嗎?”

    太子見狀不覺又心疼幾分,可想想盧湛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側妃畢竟不是正妃,如此令太子妃的體面往哪兒擱?況且也會落人口實,說東宮沒有規矩。

    “你沒做錯,只是,這不太合規矩,落人口實終究不好。”太子柔聲安慰道:“即便需要招呼客人,那也是太子妃的事兒,你啊,便好好的在後宅操心如何伺候孤便夠了!”

    太子說畢哈哈大笑起來。

    梅側妃心裏又羞又惱、又氣又恨,不得不扯着臉皮附和着太子笑了笑,柔柔應是,又道:“太子好端端的,怎會提這個?難道,難道也是臣妾的哥哥……”

    太子原本是不打算把盧湛說出來的,可梅側妃自己猜了出來,太子便點頭笑道:“他也是爲你好!不然若被人說道,孤難堪,你也會難堪委屈。”

    如今三皇子、四皇子都已經在朝中領了差事,也不知父皇怎麼想的,老三進了戶部、老四進了刑部,這都是掌握實權、極其要緊的部門,而盧湛反倒還閒置着毫無安排。

    這令太子不能不急。

    老三、老四都不是省油的燈,如今又封了王搬了府,

    可以正大光明的組建幕僚、養親信侍衛,不知如何虎視眈眈等着捉他的錯處呢。

    他在外頭是無可挑剔的,但萬一被人盯住後宅,說東宮嫡庶不分、毫無規矩,這也是很大的一個錯處。

    今日盧湛隱晦指出,驚得他一身冷汗,心裏更是感激不已:到底是自己人啊,這種話旁人即便心裏明白也不會說的,唯有阿湛肯對他說!

    他當時還半真半假的調侃,說道梅側妃可是他的妹妹,他怎麼不向着妹妹呢?

    盧湛卻正色道:“臣的主母是太子妃,梅側妃先是太子爺的側妃,其次纔是臣的妹妹,臣不敢因私而忘公。況且,臣這麼說,其實也是爲她好,若是這話讓旁人說出來,她豈不難堪?”

    當時太子聽了大笑,嫌疑盡去,反倒更將盧湛認作心腹親信。

    梅側妃再想在太子面前挑撥一二,如何能輕易得逞?

    梅側妃再次鬱悶得胸口發疼,也只好委委屈屈的忍了。

    不但忍了,還捏着鼻子陪笑順着太子的意思誇了盧湛幾句。

    當然,讓她誇喬小如,她是無論如何也誇不出口的。

    通過梅側妃此事,長公主大受刺激,且中秋已過,冊封之事亦塵埃落定,盧湛的差事雖然還沒有完全確定,也可以看到大致方向了。

    長公主不想再忍,她的兒子,不能被一個鄉下女人喫得死死的。

    既然再無外事幹擾,她也要動手了!

    這日盧湛被雍和帝召進宮去聽翰林院侍讀講經筵,長公主便把喬小如叫到了跟前。

    鋪墊了一番大道理,長公主叫出來兩個人,對喬小如淡淡道:“阿湛如今是郡王,不能太寒酸了,身邊總得放兩個伺候的人才像樣。他委屈了這麼多年,本宮卻見不得他再這麼委屈下去。雲容和芸香你帶回去,這兩日便叫她們伺候着,開了臉放在屋裏吧!不過是兩個通房丫頭,你做主母的,該不會容不下吧?”

    說畢便命雲容、芸香上前向喬小如見禮。

    雲容喬小如是見過的,當初去盧喬村的四個姑娘其中之一便是她,芸香倒是沒見過。

    瞟了一眼打量打量,兩個站在一起,卻是不分伯仲,一樣的貌美如花,一溫柔一清雅,相得益彰。

    兩女矜持得體施禮,口稱“郡王妃!”俏生生的站在喬小如身後。

    喬小如心裏自然是膈應的,只是她更清楚,這一天遲早要面對。長公主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不是因爲忘記了、更不會決心放棄,而是還沒到時機罷了。

    眼下無事,倒是個好時機。

    “本宮將她二人交給你了,你來安排!”長公主眉梢眼角一挑,冷冷道。

    “是,母親。”喬小如含笑回答,沒說什麼“若是郡王不喜歡,不****事!”之類的話。

    對着長公主,說這些話沒用。只會更加觸怒她罷了。

    長公主有些意外,再想想也瞭然:自己的吩咐,她敢不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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