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時辰後,盧湛匆匆回府,剛進了宜合堂見了喬小如便忙道:“出什麼事了媳婦兒?是那兩個人不老實了嗎?”

    喬小如愣了愣,纔想起來盧湛指的是雲容和芸香,便搖搖頭,苦笑道:“不是這兩個不老實,而是這兩個很快要有新的姐妹了!”

    “什麼?”盧湛一下子沒明白喬小如的意思。

    喬小如嗔了他一眼,便將獨孤豫章遞的那消息遞給盧湛,“你看了便明白了!”

    盧湛一目十行的看完,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捏着那紙張,冷笑道:“母親是真的很閒啊!”

    原本以爲他做出個樣子將雲容、芸香“收了”,長公主母親一高興也會消停一陣子,自己和喬小如也能過一陣安穩日子。

    畢竟只是兩個“通房丫頭”而已,無名無分的,即便叫人膈應,也沒有兩分。

    若要正兒八經納妾,給她們姨娘妾室的名分,那盧湛是不肯的。

    可沒想到母親居然已經開始暗中給他張羅娶什麼側妃了!據獨孤豫章信上所半隱半露透出的意思,母親這是連人選都看好了啊。

    一個是通侯的小女兒林家小姐,一個是謝家的小姐。

    通侯是勳貴裏少有的領着實職差事的,現管着大運河河道航運。

    大運河河道上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他的耳目,換句話說,掌控着這麼個交通要道,對於打聽消息那是極大的方便,萬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只要迅速控制了運河,便等於掐住了京城的咽喉。

    畢竟,水上運輸成本低,並且方便,這一條大運河幾乎承擔了七成以上的京城各種物資供給運輸,大運河上每天船來船往,從來就沒有清淨過的時候。

    而謝家,這一家謝家並不是皇后孃家的那個謝家,但卻是穆南王世子紀連瑾的外祖家。

    謝家如今當家的是紀連瑾的大舅舅,雖然這個大舅舅只在禮部任了個閒職,但謝老爺子卻是皇上親封的殿閣大學士,且紀連瑾除了這個大舅舅還有二舅舅、三舅舅,分別任職西北布政使與蘇州知府,在地方上都是赫赫實權人物。

    盧湛簡單看了看這兩家的情況,心裏冷笑,母親還真是會挑!

    挑的這兩家都很有用,但都不怎麼顯眼。怪不得一時之間她自己亦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挑選哪一個了。

    自然,他盧湛犯不着需要一個側妃來鞏固地位什麼的,她替自己挑人,目的還是爲了增強太子的勢力。

    “我去找她。”盧湛沉聲道。

    將手中紙條撕得粉碎。獨孤豫章那傢伙雖然覬覦他媳婦兒,這回倒是辦了件像樣的事兒,這事兒他記住了,日後自然還報他。

    當然,這事兒絕不能讓長公主或者太子知道。

    盧湛來到長公主那,還不等他問,長公主倒是笑吟吟的道:“阿湛你來的正好,本宮正有件喜事兒要告訴你呢!”

    盧湛看她這神色便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了,不禁心裏有氣,心道自己若是不過來,母親可沒見要主動提起的樣子,如今自己過來了,她才這麼順口提一

    句罷了。

    “哦?什麼喜事?”盧湛當下不動聲色問道。

    長公主咯咯笑着,看了看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含笑問道:“雲容和芸香兩個丫頭,伺候得如何?你可還滿意?”

    聽了這話盧湛心裏又是一陣反感,當母親的問這話,他聽着總覺得那麼的彆扭,就像——說句不太好聽的,就像勾欄裏的老鴇問恩客似的……

    盧湛爲自己這下意識的想法嚇了一跳,當下定了定神,含糊道:“還罷了……”

    他不能說滿意,說滿意自己心裏頭彆扭,也怕母親因此會去找小如的麻煩;也不能說不滿意,若說了不滿意,指不定她又給他送人了……

    長公主聽了這話卻是輕嘆着點了點頭,反倒一副頗爲認同的神情,嘆道:“雲容和芸香容貌不錯,性情也算識情識趣,要說伺候人,本宮想也不會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只是到底出身太低了,與你並不相配,也怪不得你不怎麼滿意!”

    長公主一笑,命人取來了通侯林家小姐與謝家小姐的資料,遞給盧湛含笑道:“你看看這個,這林家小姐與謝家小姐是母親精心挑選的,不但人長得美,更賢淑溫柔、知書達理,絕對是賢內助!母親還真覺有些難以取捨呢,你看看誰更好?若娶了做側妃,與你這纔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我現在不想娶什麼側妃。”盧湛沉聲道。

    長公主臉色亦微微一沉:“你說什麼?”

    盧湛看了她一眼道:“母親,我現在不想娶什麼側妃!雲容、芸香纔去宜合堂多久?我又娶什麼側妃,小如怎麼辦?我不能這麼讓她傷心難過。”

    “你——”長公主氣結,心道她傷不傷心、難不難過那又如何?那賤人的感受就這麼重要嗎?

    “京城之中,多少人家不都是這麼着的?她身爲郡王妃,這點兒度量也沒有嗎?既然如此,忠信郡王妃這個位置,本宮覺得她似乎不怎麼合適!”

    “母親,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讓她傷心,凡事不能這麼來。”盧湛堅持。

    長公主瞅着盧湛,愣是被他噎得沒了脾氣。

    “如果本宮請旨呢?”長公主沉聲道。

    盧湛心道,若不是怕您去請旨,我根本不會來這一趟。

    他和喬小如都很清楚,在府中怎麼交鋒、怎麼你來我往這是關起門來的事,可長公主一旦請旨,皇上一旦同意,此事便沒有迴旋餘地了。

    沒有人能違抗聖旨。

    天子一怒,誰也當不起。

    當然,除非他們兩人都不要命了,情願一塊兒抹了脖子。

    可是,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自尋絕路。

    “母親如果去請旨,兒子自然不得不娶。不過,那側妃過府之後能活多久,就不好說了!”盧湛眼神微冷,淡淡說道。

    長公主不敢置信瞪着他,咬牙道:“阿湛,你敢!”

    “母親,我自幼就是這個脾氣,受不得人逼迫。”盧湛看了看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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