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湛和喬小如少不了說了些請他開懷釋然的話。
有驚無險,也算是一種歷練吧!
畢竟他既然進了京城,又有着與盧湛、喬小如之間不同尋常的這一層關係,將來或許比這更加兇險的事都會有。
說起這個,秦三爺也無奈。
奪嫡之爭,秦家一向來是不摻合的,秦三爺更明白,盧湛也絕不想摻合,可惜,盧湛是身不由己。
那麼身邊的人,少不了會受一些牽連。
之後喬小如去周老爺子那裏,盧湛去東宮。
小西據說在養病,把喬小如嚇得不輕,也暗暗自責: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懷宣出事不知,小西出事也不知。
等到見了龍小西,才放下了心。
原來不是真的病了,是周老爺子放出風聲叫他病着。
喬小如便不厚道的笑了:三皇子和蕭家要倒黴了!
周老爺子是能惹的人嗎?除了皇帝,給不給別人面子全憑他的心意。
別說三皇子,就算是太子,在他面前照樣得老老實實的。
前陣子爲了那些美顏養容產品自己往這兒多跑了幾趟,他那臉便拉得老長,對自己左看右看不順眼,就差沒出聲趕人了,埋怨自己引誘他的關門弟子“不務正業”,生生耽擱了他!
蕭家的人和三皇子的侍衛直接動上手了,老爺子別看淡定如斯、仿若無事,心裏指不定憋成什麼樣就等着合適的機會找回場子呢。
次日,盧湛沉着臉將半路截下來的庚帖扔到了長公主面前,冷聲道:“我不管是林家小姐還是謝家小姐,或者是什麼別人家的小姐,母親,您把心思歇歇吧!真要再這麼着,您索性給我擡十個、八個回來,我天天混跡後院,什麼都不幹拉倒!”
長公主臉色頓時十分難看,被盧湛噎得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盧湛早已轉身,怒氣衝衝的走了。
幸虧他留了個心眼,讓秦陸給盯着,一有風吹草動趕緊通知自己。
換庚帖是大事,需要瞞着的只有自己和喬小如而已,卻瞞不過秦陸。
這秦大管家神情雖然有點爲難,依然點了頭,果然及時通知了自己。
否則的話,還真有點麻煩了。
“他怎麼會知道?到底是誰在他面前嚼舌根?”長公主氣得不行,猛地質問慶嬤嬤。
慶嬤嬤趕緊跪下:“這,老奴也不知道啊。長公主放心,老奴一定查出來——”
“不必了!”長公主恨恨嚥下一口氣。
慶嬤嬤一怔,片刻又遲疑道:“那這庚帖——還合不合……”
長公主心煩,冷聲道:“還合什麼?那小子實在太可惡,簡直不知上下尊卑,竟那麼跟本宮說話!”
慶嬤嬤便不言語了。
只要明白了長公主想要怎麼做便好,否則事後她問起來,自己無話
可答。
郡王太強勢,可偏偏一句話便拿捏住了長公主的軟肋,長公主從來不怕有對付不了的人,因爲要說強硬,沒有人能強硬得過她。
可是偏偏一到了郡王這兒,用強不行,用軟的也不行,想要暗中捅個軟刀子吧,郡王一轉眼就把事情給強硬化了。
長公主這麼多年都沒喫過虧,似乎一下子在郡王手上給喫全了。
“你盯着點宜合堂那邊,”長公主緩緩道:“打聽打聽雲容和芸香過得如何。”
“是,長公主!”慶嬤嬤心裏暗歎,其實她很想勸一句長公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那喬氏再如何不好,如今也有誥命在身,是有品級、享朝廷俸祿的了,即便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會拿她出身說事兒,那又如何呢?
且那喬氏難道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嗎?這麼些日子裏,她也看出來了,至少,她不這麼認爲。
慶嬤嬤那邊的人來過一次旁敲側擊,夏蘭等將話原封不動稟給喬小如聽,喬小如便明白了長公主的用意。
將雲容、芸香叫來,衣裳料子、胭脂水粉、首飾一下子賞了好些,告訴她們這都是郡王賞的,讓她們穿戴打扮得整齊體面些,沒事兒別整天待在屋裏,多在前邊院子走動走動,每天至少要走動三遍。
要高興一點、得意一點。
雲容、芸香聽得想在心裏罵娘——高興一點、得意一點?她們現在的狀況,兩頭不是人、有苦說不出,能高興、得意得起來嗎?
只是不敢跟這位有郡王撐腰的郡王妃對着幹,不得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應了。
“你們也不用拉長着臉,”喬小如淡淡一笑:“只要你們聽話,以後賞賜還多着呢!與其爭一些根本不可能屬於自己的東西,反倒不如多撈些金銀財寶值錢的東西傍身。有了銀子,還愁沒有將來嗎?你們說呢?若腦子抽風,自己犯糊塗,往死路上走,那可就太不值得了!你們說呢?”
雲容、芸香自然是不服氣的,心道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兒,又道是花無百日紅,等哪一日郡王厭了你,看你還怎麼囂張的起來……
眼下,兩人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捧着這一堆賞賜回房。
好在撈不着寵愛,也撈了一堆實惠,勉強也算是個安慰了。
只是,回房之後捧着這一堆賞賜,一件件的看過去,兩個人饒是挑剔也不得不承認,真的都是好東西啊!
兩個人不由神思遐想:如果郡王妃能接納自己,以她的性子,和和氣氣的大家一起過日子,豈不是好……
若喬小如知道她們這種想法,定會不屑冷笑。
如果真如她們的意了,恐怕就開始花樣百出的爭寵、勾心鬥角了。
和和氣氣?
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得寸進尺纔是真。
這日,喬小如得到消息,長春侯從江南迴到京城了,據打聽的人稟報,長春侯這次在江南做成了兩筆大生意,帶了足足兩大船的貨物回京,看起來十分志得意滿。
帶回來的,據說一船是江南好貨,一船是遠洋稀罕貨,在京城裏都是相當緊俏的,這次肯定能大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