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呢?她雖然貴爲長公主,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爲過,卻被自己的兒子、兒媳婦折騰得沒一天心裏痛快的。

    她只是想娶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這明明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嗎?可是爲什麼卻根本做不到?

    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讓兒子娶個自己滿意的側妃,這總可以了吧?誰知,還是不行……

    她這個母親兼婆婆,當得真是——

    還有這個養女,辦事也越發的不靠譜了。

    “今日天麟寺倒是熱鬧啊,”長公主微微冷笑:“這麼巧偏又出現了什麼不速之客,偏偏在那麼巧合的時刻將武小姐給擄走了,呵呵!巧,真是巧啊!”

    梅側妃眼睛一亮,有了在太子面前捱罵的經驗,這回倒是不敢亂說話,只是怔了怔做出思索的模樣,隨後緩緩點頭:“母親所言,倒也有理,那、那怎麼會……”

    長公主冷笑,瞟了梅側妃一眼,淡淡道:“你先起來吧!”

    梅側妃心裏鬆了口氣,知道眼前這一關自己算是過去了,她發誓,以後,她再也不敢攬母親的差事了……

    “這件事你也盡力了,本宮心裏頭明白。事情弄成這樣,並不是你的錯,好了,你回去吧,此事就此作罷。”長公主面無表情,聲音倒算得溫和。

    梅側妃徹底放下心來,也不敢再多問什麼,柔柔順順的應是,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她一離開,長公主的氣息驟然不穩起來,捏着拳頭顫抖着,咬牙恨恨道:“混蛋、實在是可惡!”

    那種時候能搗鬼的,除了盧湛本人還能有誰?

    她倒是沒想到啊,那小子原來對她這個母親竟懷有如此大的戒心。

    自己不過讓他替自己去進個香而已,他心裏竟也提防着!

    不然,他怎麼可能在發現中了圈套之後反應會那麼迅速?長公主雖然不知道盧湛究竟是如何將此事應付了過去,但卻敢肯定,事情肯定不是梅側妃口中的“意外”那麼簡單。

    她很想將盧湛叫過來問個究竟,想了想到底忍住了。

    事情已經成了這樣,橫豎出事的是武家小姐,跟長公主府毫無干系,她何必再問?裝聾作啞過去拉倒。

    然她心中卻發了狠,側妃,她還非得要他娶定了!

    一夜之間,長春侯府大小姐隨母天麟寺進香被賊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一時間爲衆人所津津樂道。

    白夫人的人緣本來就算不得一個好字,加上如今武家財力亦大減,對於武家、對於白夫人,更是幸災樂禍的多,同情的少。

    一句句話說起來,絕不是好聽的。

    某些言論傳入白夫人耳中,把她氣得在府中摔東西破口大罵。

    長春侯也大感丟臉,他正壯志雄心不服輸的打算重振旗鼓,在商業上大展拳腳叫人另眼看待,誰知關鍵時刻後再不穩,鬧出了這麼一件丟臉之極的事。

     

    ;  他生意上的一切安排與計劃也不得不暫時停下來,先專心尋找女兒是正經。

    一則他掛心女兒,二則這等時候若還顧着生意,那他成了什麼人了?

    兩天過去了,毫無進展。

    長春侯的心沉入了谷底。

    這日盧湛從東宮出來,便叫長春侯的隨從請了去。

    盧湛本來不想去,可想了想這件事多多少少與自己有那麼一分牽連,他若不見長春侯,長春侯必定不肯罷休。肯定還會再找他。

    茶樓清靜的包間中,長春侯見了盧湛,滿心的苦澀味道。

    寒暄兩句,長春侯也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便提了武仙芝的事:他現在只想找回女兒,此事到此爲止。

    之後,他會將京城中一切事務安排妥當,帶着妻子女兒下江南,打算在江南住個三年五載再說……

    到此爲止嗎?再次聽到長春侯說這話,盧湛脣角彎了彎,不由勾起一抹嘲諷笑意。

    似乎武氏錢莊的事,長春侯也是這麼說的,現在還是這句話,實在令人看不到什麼誠意。

    盧湛始終安安靜靜的聽了,聽長春侯把話說完,才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侯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懂?武小姐的事我也聽了幾句別人傳說的閒話,原來竟是真的嗎?侯爺別難過,武大小姐吉人天相,相信以侯爺的手段,一定能安然歸來的。”

    “忠信郡王,天麟寺之事本侯事先並不知情,說來慚愧,本侯這個侯府主人當得實在是失敗!如果本侯事先知曉,是絕對不會同意內子如此胡鬧!我家芝兒、我們侯府的名聲這一回全都賠上了,唉,這也是她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當日,唯有郡王一人見過那不速之客,不知郡王可否知曉什麼線索?如果郡王知曉的話,還請告知,在下感激不盡!”

    長春侯倒也不敢將此事扣在盧湛身上,哪怕他也猜到此事定然與盧湛脫不了干係。

    “侯爺是京城當地人,尚毫無線索,我就更不會知道了,侯爺找我,恐怕是找錯了人,恐怕我沒有什麼能幫得了侯爺啊!”盧湛頗爲同情的道。

    長春侯心裏那叫一個堵得慌,明明知道是眼前人下的手,卻偏偏拿他半點法子也沒有,並且還要求着他。

    “本侯知曉這要求有點令侯爺爲難了,可當時只有侯爺在場,發生了什麼唯有侯爺最清楚,還請郡王仔細回想回想,若有線索,還請務必告知。本侯在此,先謝過郡王!”

    長春侯拱手作揖,苦苦求道。

    盧湛笑道:“長春侯似乎太難爲在下了。這件事,我卻不好摻合,萬一惹麻煩上身,我圖什麼?”

    長春侯暗自鬱悶,咬牙道:“本侯也是走投無路了,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知曉線索的只有郡王。郡王要怎樣才肯幫忙,還請明言。”

    盧湛便看了長春侯一眼,淡淡笑道:“侯爺一片拳拳慈父之心,真叫人佩服感動啊!可是此事,在下恐怕真的沒有什麼幫的了侯爺啊!不過侯爺既然這麼說了,我再想想便是。最近侯爺府上似乎不太合京城的風水啊,若找到了武小姐,侯爺離開數年,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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