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驚呆了,衆人也都驚呆了,那屏風後原本在嗚嗚咽咽低泣的武仙芝也驚呆了,一時連哭都忘了。
“你說什麼,你、你!”白夫人尖聲叫起來,氣得渾身發抖,“那明明是我——”
“我的女兒”一句話還沒說完,大皇子冷厲如刀子般的目光已經惡狠狠衝她盯了過去,咬着牙一字字道:“白夫人,你想說什麼?要找閨女,回家去找!沒有哪家名門閨秀會如此行事,你還在這添什麼亂?還不滾,要本王把你給扔出去嗎?”
三皇子、四皇子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四皇子老神在在看戲,別的一概不管,三皇子卻有點若有所思。
大皇子的意思,在場的幾個人精卻都是明白了。
這個時候再來計較追究誰算計了誰已經毫無意義了,重要的是如何處理善後。
無論大皇子願意不願意承認,他睡了長春侯府的大小姐武仙芝這是事實。
而衆所周知,長春侯府的這位大小姐前不久才落入不明人士手中好幾天,無論有沒有失去清白,在所有人眼中已經不清白了。
在這種情況下,大皇子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肯撿別人穿過的“破鞋”的,說出去,他還不夠丟人。
可武仙芝到底身份擺在那裏,如今衆目睽睽之下,白夫人又如此鬧騰,大皇子無論如何也得給長春侯府一個交代。
盧湛忍不住深深瞥了大皇子一眼,這皇家子弟果然沒有一個笨的啊,大皇子即便軍伍之人,這份急智心計也非常人能及。
他所言,既給自己保住了面子,也算是給了長春侯府一個交代。
當然了,如今武仙芝的身份既然只是個“婢女”,進了大皇子府上,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側妃的名分,只能是個侍妾了。
不過她這個侍妾與別的自然又不同,看在長春侯府的面子上,大皇子也不會虧待她便是。
至於以後長春侯府因此與大皇子有什麼來往,可就全在大皇子對武仙芝如何了。
只要明面上自己頭上不綠,不會被人笑話撿了雙破鞋,大皇子根本不會在意武仙芝清白不清白,不就是個侍妾麼,算得什麼?因此而將長春侯府綁在自己的船上,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況且,別人不知他卻心裏有數,武仙芝在他之前還是處子。
從一開始被算計的憤怒,此刻的大皇子已經很冷靜的分析了利弊了。
白夫人被大皇子那滿含殺氣的話給嚇得不輕,可是卻不
太子不得不出言說合,這件事兒也只能明面上遮一塊遮羞布罷了,實際是怎麼回事兒,未必瞞得了人。若是事情越鬧越大,傳入父皇耳中,誰都沒好果子喫。
眼下不是計算得失的時候,只能趕快息事寧人。
這個道理三皇子、四皇子也明白,亦附和勸說了兩句。
大皇子也點了頭,神色略緩向白夫人道:“不錯,本王瞧她那模樣倒是個好的,自會疼惜她幾分,這兒不是白夫人久待的地方,白夫人,請吧!”
白夫人張了張嘴,眼圈一紅落了淚,忍不住狠狠瞪了盧湛一眼,踉蹌着讓人扶着離開了。
武仙芝將外間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動了動脣,一聲“娘”到底沒敢喊出來,忍不住又嗚嗚咽咽的低聲哭了起來。
侍妾……她曾經的驕傲可不比付媛、蕭敏她們差,不想一夜之間竟從侯府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了別人府上一個可有可無、身份低賤的侍妾。
這種落差令她絕望,羞憤欲死。
太子等也都不好再多待,於是紛紛告辭各自離去。
大皇子心裏到底還是有幾分介意的,瞧也沒有再瞧武仙芝一眼便走了,只吩咐人叫輛車將她弄回去便先走了。
大皇子滿臉陰沉的回到王府,將王妃李氏嚇了一跳,不明白這三皇子請客,怎麼弄成這麼一副情形回來。
大皇子也沒工夫跟她解釋,沉聲道:“哪兒有現成的空院子收拾收拾,等會兒安排個侍妾住進去。”
李氏一愣,連忙答應。
大皇子看了她一眼,心道有些事情還是得說清楚纔行,便屏退左右,將武仙芝的事兒說了。
李氏這一下心裏暗喜,不等大皇子多言忙笑着道:“王爺放心,妾身會叫人好好照顧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既然有這麼一層身份,住處與別的侍妾少不得也要有些不一樣了,今兒天晚了暫且湊合着,明兒妾身再叫人好好佈置佈置。”
大皇子一笑:“你看着安排便是!”說着便叫人準備熱水沐浴去了。
李氏與心腹婆子丫鬟說了,立刻吩咐去辦。
她心裏當然高興了,長春侯府啊,那可是財神爺,雖然武氏錢莊已經沒有了,但破船還有三千釘呢,何況堂堂長春侯府?
最妙的是長春侯還沒有兒子,只有這一個女兒!
她跟了王爺,那長春侯的產業遲早也得是王爺的。
更妙的是她身爲侯府千金,本來好歹也得是個側妃,可如今卻只是個侍妾,並且還是如此不光彩的侍妾,等於天大一個把柄捏在自己手裏,不怕她翻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