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氣得瞪眼,半響咬牙道:“那麼,你能保證勝出嗎?這個職位,對太子很重要!只要是自己人坐上了這個位置,京城一切動靜盡在掌握之中,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便能第一時間掌控局勢,絕不能有所閃失!你敢保證嗎?”

    長公主在心裏不知將盧湛罵了多少句,這個冥頑不靈的東西,真當奪嫡之爭是兒戲嗎?居然還跟她堅持什麼光明正大?多麼可笑!

    奪嫡之爭,沒有什麼光明正大、或者卑鄙陰暗,有的只是成功者和失敗者。

    成王敗寇,失敗者,唯有死路一條!

    登基的萬一不是太子,無論是哪一位皇子,旁人可以活下來,但曾經的太子絕對不可能活命。

    她這位身爲太子堅定支持者的長公主,一樣不能活!

    盧湛沉吟了。

    長公主見狀暗自冷笑,只當自己說動了盧湛,正欲趁勝追擊,盧湛忽然擡起了頭,道:“如果我保證拿下這個位置,可否與母親提個條件?”

    長公主將要出口的話不得不狠狠嚥下,鬱悶得不行,忍氣冷冷道:“什麼條件?”

    盧湛卻似乎轉瞬間打定了主意,道:“我若拿下此職位,娶什麼側妃之事便到此爲止,除非我同意,否則免談!”

    “你說什麼!”長公主不敢置信睜大了眼。

    所以說繞來繞去,他都是爲了喬小如那個賤人?那賤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哪兒都有她!

    盧湛道:“此職位我不覺得我沒有可能拿得下,如果母親答應我這個條件,我便是拼了命也會將之拿下。”

    自打來到京城之後,他與不少人切磋過,最近自太子處更得到不少可能參加此次比試的競爭對手的資料,在心裏權衡一二,盧湛相信,自己絕對有實力角逐。

    而相對於那些競爭對手來說,自己的實力反而是他們摸不透的。

    長公主怒極反笑,冷笑道:“那麼如果你輸了呢?如果你輸了,是不是也該聽本宮的話,立馬娶一側妃進府啊?”

    “這是兩碼事,”盧湛索性跟長公主耍起了無賴,理所當然的搖頭道:“若是輸了,得找準機會從別處找補,哪裏有功夫再考慮這些繁雜瑣事?”

    他一笑:“母親該知道,小如在我心裏是何等地位,若失了這職位心裏本就煩躁,她再黯然傷神,我也會更難過的。到那時恐怕真沒心思辦正事了,這不是母親願意看到的吧?”

    長公主氣結,“如此說來這事兒你倒是穩賠不賺?”

    盧湛不由古怪的看了長公主一眼。

    長公主暗罵該死,她真是叫這不孝子給氣昏了頭,連這種毫無來由的話都說了出來。

    “母親,您到底應是不應?”盧湛有兩分不耐起來,也有幾分無謂。

    大有你不答應就別想我將此事認真對待的架勢。

    長公主鬱悶極了,淡淡道:“你該清楚,你與太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如此任性,損害了太子的利益,對你沒有好處。若是將來——哼,你以爲

    三皇子能放過你?”

    盧湛笑道:“我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乃是身份使然,即便他不放過我,也不會第一個收拾我!大不了到時候我帶着小如回盧喬村種地去,想來他不會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吧?”

    再說了,不回盧喬村,也可以去別處種地啊!

    身份使然,又不是自己主動與誰爲敵,做下什麼令人恨之入骨之事,有何可怕?

    自己好歹是他父皇救命恩人的唯一子嗣,他想要對自己下手,可還真得掂量掂量。

    畢竟,除了太子,餘者皇子都不是嫡子,這名聲,還是要好好經營一番的。總不願意當了皇帝結果落得個暴君、昏君的名號吧?

    長公主臉色“唰”的一下變得十分可怕:出息!

    這小子,真是叫喬氏那賤人給迷了心智啊,居然連回去種田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田蕊這些年,到底是怎麼教他的。

    長公主就不明白了,田蕊那性子,最是良善軟和不過,這小子怎麼半點也沒學到,反倒硬得跟石頭似的處處與她作對啊?

    聽他這話,若自己不答應他,此次比試,他便是絕對不會出全力的了。

    長公主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憋屈,她之所以把盧湛叫來叮囑,便是要提醒他、鼓勵他拼盡全力,告訴他自己會用盡一切辦法予以他助力,讓他只管安心。

    誰知說來說去,他不認同自己的安排也就算了,還搗鼓出這麼個破主意來要挾自己。

    看着盧湛氣定神閒的神情,想想自打進京之後,對於爭權奪勢、對於富貴榮華他是真的並不怎麼熱衷與上心,反倒整天一有空便陪在他媳婦、女兒身邊,長公主遲疑了。

    若自己不答應,他未必不會賭氣跟自己來真的。

    想想還真是叫人心裏不痛快,自己這個母親的鼓勵與叮囑不管用,偏要與那賤人相關的激勵才管用嗎?

    長公主到底不敢冒險,一咬牙道:“好,只要你能奪得此職位,本宮答應你,娶側妃之事就此作罷!可此位若失去了,你可得好好的討好皇上,籌謀個相當職位纔行!”

    盧湛心裏一陣高興一陣黯然,高興的是如果自己能奪得此位,那麼困擾自己和小如的一個大難題便迎刃而解了。黯然的是,母親將太子果然看得比什麼都重啊。

    她害怕自己不拼盡全力去爭取,害怕自己失利而對太子產生不利。

    盧湛心裏有些沉甸甸的苦澀:或許在她的心裏,太子,纔是她的兒子吧……

    “一言爲定,母親,您可別反悔!”盧湛眉目舒展,眼眸閃亮笑道。

    看到自己答應了他之後他便容光煥發的神情,長公主輕輕一哼,冷着臉道:“本宮不是出爾反爾之輩,希望你能笑到最後,也好除你心腹大患。”

    對長公主這明顯帶着譏諷的話語,盧湛一笑了之:“多謝母親吉言!”

    其實,盧湛也是猛然觸動心腸,試探着拿這話逼一逼長公主,對於長公主會不會答應,他心裏根本沒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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