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尊卑,這絕對是大忌!

    蕭貴妃身處後宮,比任何人都明白宮裏是最講尊卑規矩的地方。

    試問皇上作爲九五之尊,作爲尊卑的最高尊者,他會喜歡有人不分尊卑嗎?

    可惡皇后,雖然明面上蕭銘那兩個通房的事兒絕不是她宣揚開的,但絕對是她在背後支持、推波助瀾,弄得現在滿皇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嬪妃們當着她的面不敢說,背地裏哪有不笑話的?她都覺得面上無光!

    可這孃家大嫂,居然還不太以爲然,還大有認爲她小題大做的意思。

    蕭大夫人這才變了臉色,意識到事情並非如她想的那般,一時不由得背後冒出了冷汗,白着臉道:“娘娘,這——”

    原本她是真的沒當一回事兒,就算不太好聽又如何?難道還有人敢因此拿她們蕭家怎樣?還能損害她們蕭家的利益不成?

    “娘娘放心,臣妾回去便收拾了那兩個賤人!”蕭大夫人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那兩個賤人再怎麼勇氣可嘉,但影響了宮裏的蕭貴妃,那就是罪大惡極,絕不能縱容容忍。蕭家能有今日,可全是蕭貴妃的功勞。

    蕭貴妃忍不住有些鄙夷的瞟了她一眼,煩躁的擺擺手淡淡道:“這倒也用不着,那兩個小賤人先這麼養着吧,說不定將來還能派上用場。你好好的敲打敲打,若再有一次這種事兒,以後蕭家的事兒,就別再問本宮了!”

    這話不可謂不重,蕭大夫人又羞又愧又窘,不敢分辨,垂頭應是。

    蕭貴妃呼了口氣,冷聲道:“本來本宮是想在皇上面前替阿銘求娶太子妃的孃家妹子的,可現在這口顯然是不能開了。你先回去,讓本宮再好好想想!”

    現在蕭銘的名聲可以說是壞透了,別人寵妾滅妻,他倒好,乾脆把兩個通房丫頭寵得比天還高。

    一邊高調的寵縱兩個通房丫頭,一邊在說親娶媳婦兒,誰要是將閨女嫁給他,這不是上趕着找羞辱嗎?

    蕭貴妃很清楚,出了這事兒,自己若是還敢在皇上面前替蕭銘求賜婚,皇上非但不會答應,反而會惱怒她不懂事:成人之美他自然樂意做,可是,你孃家侄兒這麼一幅德性,你讓朕賜婚是個什麼意思?讓臣子們背地裏怨朕?還是說朕老糊塗了,什麼糊塗事兒都做?

    蕭大夫人卻是一愣,太子妃的孃家妹子?

    暗道一聲“娘娘好糊塗!”忙道:“娘娘,鄧家是太子的岳家,我們家怎麼能跟鄧家結親呢?這、這怕是不妥啊!”

    在蕭大夫人看來,鄧家是東宮一派的,蕭家是三皇子一派的,娶鄧家的姑娘,這不等於引狼入室嗎?

    蕭貴妃心裏就更鄙夷了,也懶得跟這位孃家嫂子解釋,淡淡道:“這事大哥也知道。”

    意思就是,你想搞清楚這裏頭的道理,回去問你丈夫去。

    蕭大夫人今日捱了蕭貴妃沒臉,心裏本來就有點兒敏感,聽了這話更覺刺耳不自然,覺得這意思就是:這件事我們兄妹都是一個意思,你反

    對也沒用!

    一下子不由氣血翻騰,怒意橫生。

    想想,到底不得不忍了。

    沒有了蕭貴妃,蕭家算什麼?

    只是,到底在心裏與蕭貴妃生出了嫌隙,不像以往那麼赤膽坦誠了。

    蕭大夫人不敢對蕭貴妃發火,回府之後,這股邪火便發作在了紅香綠玉身上。

    派了身邊嬤嬤去到蕭二少爺院子裏,將紅香綠玉臭罵了一頓,將兩個挪出了蕭大少爺住的正房,扔回了丫鬟窩裏的大通鋪。

    轉頭挑了兩個出挑的少女送給了蕭銘,說是給他的通房丫頭。

    紅香綠玉養了兩三天,用了最好的藥,臉上紅腫剛消下去,臀上背上的傷也結痂了,正估摸着再養幾天便能好了,誰知飛來橫禍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將兩個人幾乎一擼到底。

    本來還高牀軟枕的午睡着,被婆子們粗魯的拉了起來攆到了丫鬟住的通鋪裏,還傳了大夫人的話:以後不準再在二少爺房裏過夜,哪怕伺候二少爺,伺候完了也給滾出去!

    再見了兩個俏麗美貌的小姑娘,兩人臉上紅紅白白,眼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在衆丫鬟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差點兒沒暈過去。

    蕭二少爺回來也吃了一驚,但他再寵紅香綠玉,也不敢爲了她們頂撞母親,只得好言安撫兩人,叫人給兩人換了新的鋪蓋,又吩咐同一個屋子裏住的丫鬟們小心照顧她們。

    衆丫鬟們面上聽了,背地裏誰理會她們?反倒時不時的各種刁難,她們也不敢抱怨告狀,要是傳到大夫人耳中,恐怕就不是睡通鋪這麼簡單了。

    蕭二少爺自然不可能爲她們倆守身如玉,他是很尊重母親的。母親好心好意送來兩個通房丫頭伺候,自己怎麼也不能辜負了母親的一番好意不是?

    以往不是沒有明裏暗裏想要勾搭多情的二少爺的丫鬟,而蕭二少爺也並非沒有過動心的時候,只不過紅香綠玉看得緊,還不等他跟人勾搭上呢,紅香綠玉便撒嬌撒癡的給攔住了。

    加上他實在是喜歡她們的美貌和牀榻上的大膽與風情,也不願意惹她們不高興。

    但此刻這兩個丫頭送來,紅香綠玉即便銀牙咬碎,恨不得撕了那兩人,也半句勸阻的話都不敢說。

    這可是大夫人送來的,她們敢攔嗎?

    當聽到別的丫鬟笑嘻嘻的告訴她們,二少爺已經將那兩人收了房開了臉,氣得臉立刻就黃了。

    這天晚上,兩人各自在被窩裏哭了一夜,第二天眼睛紅腫得桃兒一般。

    兩人都後悔得恨不得再來一次——好端端的沒事兒去招惹忠信郡王妃幹什麼啊?她是鄉下來的也好,名門閨秀也罷,只要人家頂着郡王妃的名號,那就不是她們可以隨意欺負的!

    現在落得了這個地步,豈不是太冤枉了?

    一時又委屈暗恨,二少爺也太無情了些,怎麼就這麼快將那兩個妖精收房了呢……

    轉眼,進入了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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