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長生注意到沒隔十幾個人就會有兩名金甲武士按刀前行,腳步及其沉重,可見其盔甲絕對沒有偷工減料,戰鬥力可想而知。

    人羣中每隔上百人左右就有一架兩人擡着的轎子,類似於我國古代的滑竿,不同的是女子均已白紗遮面,手中奉着一盞長明燈似的物件,面無表情地盯着長明燈。

    長生通過仔細觀察,還發現女子的白紗之下都是清一色的光頭,活脫脫的女尼姑,只不過腦袋上沒有戒疤,看上去不倫不類的。

    這些女子素服白紗,每隔百人就會有一名,隨着前面跪下的人羣換換前行。擡着滑竿的壯漢似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沉穩而有力地緩步前進。

    這些人不喫不喝地一直往前跪拜,有的人死去在路上,後面的人馬上就會把死人扔進水裏,把寶盒往後傳遞着,似乎後面還有新的朝拜者。

    長生似乎會自動飛行一般,跟着這些朝聖者,可速度很慢,簡直慢到無以加復的狀態。

    大約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長生以靈魂狀態也跟着他們飛行了那麼久,巨棺終於停在了一座萬丈的大山前面,彷彿世界上所有的高山都在它的腳下。

    連珠穆朗瑪峯在它面前都渺小無比。這種感覺光憑言語是無法表達的,只有身臨其境纔會覺得浩瀚。

    巨大的山峯似乎被人用蠻力鑿出來一個巨大的洞口,所有人都在原地安靜地等待着,似乎期待什麼降臨似的,沒有一絲的雜音。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天色漸漸地黑了下去,夜空中無數的星星彷彿就在頭頂辦散發着冰冷的星光,唯一讓人感覺溫暖的是那遙遠地天空中一輪圓月,黃燦燦的月光暖人心扉。

    終於,月過中央,擡着棺材的人羣和那些虔誠的信徒開始動了,不過這次並沒有跪拜,而是快速地跟着巨棺往山洞裏行走。

    第一波進去的人轉瞬間從山洞的另一面出來了,原來萬丈的山峯已經被人鑿穿,方便人回頭。

    長生內心焦急的很,自己這個時候似乎不動了,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這些人快速地前進。

    忽然,寒光一閃,金甲武士抽出刀鋒劈向一名回頭跪拜在那裏的信徒。

    “噗……”信徒的腦袋應聲而飛,鮮血似乎不要錢似的狂噴而出,灑滿了整個地面。而所有信徒似乎跟沒看見眼前的事似的,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前走。

    最讓長生感受到奇怪的是,其他出了山峯的信徒居然和第一個被殺的信徒一樣,走到長生的眼前就轉身跪下對着山峯膜拜。

    “噗……”

    “噗……”

    金甲武士手中的鋼刀沒有絲毫留情地斬向那些脆弱的朝拜者,包括了那些素衣白紗的年輕女尼姑,鮮血頓時流淌在地面,緩緩地流動着。

    隨着朝拜者越來越多,地上的鮮血也流淌的越來越快,長生這才發現這些血液都是有流動軌跡的,並不是胡亂流淌。

    睜大眼睛努力地看,才發現這些血液居然都有黑色的卡槽,血液順着卡槽換換地前行,

    似乎在勾勒着一副邪異的畫卷。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血液開始往山峯流去,不符合邏輯地從下往上,彷彿有了生命般地拼命往山峯上攀爬。僅僅幾個星期就佈滿了整個山腳。

    就這麼觀看了十幾年,此時的血液攀爬的高度長生早已看不見,整座山峯早已變成了暗金色,充滿了邪異,從開始的作嘔到後來的麻木,長生忽然被一陣尖叫驚擾,定睛一看,原來是朝拜的人忽然死在了巨型棺木旁邊。

    一羣朝拜者立刻慌張地把死者擡出了山洞,丟棄在一邊,隨後就有幾名金甲武士雙腳一跺,原地飛起消失在天際中,

    而丟棄在一旁的屍體,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任其腐爛,最後化爲腐朽,消失在塵世間……

    幾年後,長生再次被一陣尖叫聲吵醒,長生睜眼望去,那些沒進山洞的所有人似乎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遠比第一次發生這種尖叫聲要恐懼的多。

    果不其然,第二具屍體被擡出來,幾名金甲武士再次原地一跺,騰身飛入天際消失不見。

    時間不斷地流逝,轉眼已經過去了上百年,長生終於看見後面朝拜者的隊伍,而死在棺材旁的人數也由開始的兩人上升到了十七人。

    人羣中每一次發生屍體都會尖叫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叫的淒厲,十三次的時候長生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感覺整個靈魂已經要炸掉一般。

    到了十七次尖叫,長生已經近乎要奔潰了,身體似乎出現了透明般的症狀,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千萬別有十八次,如果再來一次,可能真的要從這個虛幻的國度消失了,然後我會去哪兒?回到現實世界麼?”滿腦子的疑問,可惜就是說不出來。

    萬幸的是,隊伍已經走到了盡頭,最後的百人隊伍已經超越了長生所在的位置,快速地走向那堪稱死亡的山峯。

    七個、六個、三個、兩個……

    “啊~~~”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是那僅存的一人發出來的,可這人的聲音足可把天地震碎,讓大地都爲之失色,整座山峯開始詭異般的晃動,山峯表面早已凝固的暗金色血液開始脫落。

    “這……這就是末日啊……”十八次的尖叫聲沒有對長生造成任何損傷。山峯脫落完暗金色的血液便開始崩塌,一塊塊巨大的碎石如同洪水野獸般從遙遠的山峯上往下掉落。

    那些數以百萬計的金甲武士揮刀殺完身邊的朝拜者之後,一個個脫下盔甲,拿下金色面具,盤腿坐在地上吟唱着梵文,場面一時間莊嚴寶相地如同漫天神佛,絲毫沒有一分鐘前屠殺朝拜者的邪惡感。

    最後一名朝拜者似乎發了瘋似的在喊叫着,到處躲避巨石的轟擊,然而那些百萬個金甲武士似乎沒人理會他,最後待得朝聖者走進長生的勢力範圍,長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不就是我自己嗎?”

    靈魂形態的長生眼看着一塊塊巨大的石塊掉下來砸中那些吟唱梵文的和尚,卻沒有一個和尚起身逃跑,只有那名最後的朝拜者發瘋似的跑向遠方,消失在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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