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啓稟千歲爺: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二章 小姐,你快走!
    月照中天,銀輝遍灑,這狹小的暗巷裏卻恍若修羅地獄。

    鐵鏽血腥之氣沖天而起,謝言晚再忍不住,雙膝一軟便靠在了牆上。

    誰能想到,那個恍若謫仙之人,竟在轉眼之間便化身成了索命閻羅!

    謝言晚並非沒有見過血腥,相反,殺手出身的她,前世裏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並非少數。只是這樣慘烈的屠殺,卻是頭一次見。

    她到底沒忍住,抖動着嘴脣問道:“你,爲什麼要殺他們?”

    聽得她的聲音,鳳棲止回眸望去。有鮮血濺在他的眼角,混合着眼眸內嗜血的光芒,頓時讓謝言晚渾身僵硬住。

    鳳棲止似乎對她的反應十分感興趣,將那殺人之後卻滴血未沾的冰魄銀絲收回,緩緩吐出一句話:“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有風穿過,謝言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騰而起。她目睹了這個男人殺人的全過程,顯然也是那個“後患”之一。

    眼前的男人實力太恐怖,以卵擊石絕非明智,謝言晚眉眼一轉,突然大驚失色道:“你,你後面!”

    見鳳棲止順着她的方向回眸,謝言晚頓時抓住機會,拔腿就跑。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僵在了原地。

    她的外衫齊腰掉落在地,而那個始作俑者,正纏繞着自己的腰肢,隔着中衣緊緊地勒住了她的肉。

    “你若再走一步,就可以免費體驗下腰斬的感覺了。”

    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慵懶的聲線裏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可謝言晚卻知道,這廝並非在說笑。

    這個男人,就像是潛藏在月色下的九幽厲鬼,不管是他還是他手中的武器,都透着一股子的詭異。

    逃不開又躲不掉,謝言晚只能求饒。

    她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乾笑道:“那個,我,我只是個過路的。”

    她一面說着,一面緩緩的朝着鳳棲止的方向挪動着,舉起自己的手,嚥了咽吐沫道:“我可以對天發誓,今日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若是食言,必遭天譴!”

    “小丫頭年紀不大,做戲倒是挺老練。”鳳棲止的目光裏帶着幾分玩味,將冰魄銀絲收回,望着靠近自己的謝言晚,一字一頓道:“可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祕密。”

    她靠近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清晰的聞到那股幽幽的蘭香,帶着浸人心脾的味道。

    下一刻,鳳棲止登時變色。

    只見謝言晚出其不意的以手做刀,掌風凌厲的劈向鳳棲止的面門。見他躲閃,她彎脣一笑,眉眼中帶着幾分輕蔑,腳下出其不意的踹上了他的胯下。

    沒有意料之中的柔軟柱體,也沒有預想中男人的慘叫,因爲她踹到的地方——

    空空如也。

    “你?”

    謝言晚猛地漲紅了臉,預備砍向鳳棲止的手刀也忘記了下力道,反而被他狠狠地捏住。

    相較於此刻要喫人的鳳棲止,謝言晚卻是滿眼的訝異和歉疚,帶着幾分無措道:“那個,小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纔見你生的這般高大,我還以爲你是大老爺們呢。”

    她原以爲招惹了一個妖魔鬼怪,所以毫不客氣的踢向了對方的命根子,誰曾想這卻是個女扮男裝的大姑娘!

    念及此,謝言晚臉上的愧疚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聽到這話之後,鳳棲止的臉更黑了,連冰魄銀絲也忘記了用,擡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小丫頭,信不信本座殺了你!”

    他生氣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抹瑰麗的豔色,越發將他的相貌襯托的格外魅惑。

    謝言晚有一瞬間的愣神,周遭空氣的窒息讓她的臉憋得更加通紅,艱難道:“對不起啊小姐姐,方纔是我不對,要不然,你打我一頓解解氣?”

    “你!本座哪裏——”

    話未說完,鳳棲止掐着她的手突然鬆開,整個人更是噴出一口鮮血來。

    殷紅點點濺到謝言晚的衣襟上,瞬間便暈染開來,恍若冬日裏最豔麗的一樹紅梅。

    謝言晚下意識接住了他下落的身體,有些無措道:“喂,小姐姐,你怎麼了?”

    他的喘息猛然粗重,像是強撐了許久之後的爆發,瞳孔都緊縮起來,看着格外的滲人。

    然而即便如此,鳳棲止的手仍然緊緊地捏着謝言晚的命脈,彷彿一隻受傷的獸類,骨子裏帶着警惕的天性。

    “帶本座去一個地方。”

    謝言晚卻是沒有多想,當下便將

    他艱難的背在身上,點頭道:“好,那你指路。”

    鳳棲止指的路格外偏僻,直到轉了三四個衚衕之後,她纔看到一個小小的院落。

    她氣喘吁吁的將鳳棲止放了下來,便見後者靠牆站着,手中的燈籠映照下,他的臉越加慘白。

    然而即便如此,後者的氣勢依舊不減:“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本座留你一條性命。”

    聞言,謝言晚登時點頭如搗蒜。她前生也算閱人無數,可唯有眼前之人,是讓她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心頭髮憷的。

    這人的眼神,忒恐怖。如同地獄閻羅,一眼便可讓人墜入阿鼻地獄,再無翻身餘地。

    直到走出了好遠,謝言晚才覺得身後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消失了。她長出一口氣,又猛地拍了拍額頭,暗叫一聲:“糟了!”

    今夜她耽誤了太多時間,這個時節天寒地凍的,巧穗還好一些,怕是奶孃早就凍得受不住了吧?

    念及此,謝言晚再不敢耽誤,急匆匆的便朝着春波橋跑去。

    春波橋下湖水結冰,而橋上更是空無一人。

    放眼望去,四下空寂如斯,除了那穿街的冷風,便直剩下了路邊的夜燈次第亮着,將這天地之間映照的越發孤寂。

    謝言晚沒來由的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轉身便朝着謝家的方向行去。

    然而謝言晚沒有想到,她潛入謝家之後,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場景。

    月上中天,狹小的清寒院內,有年近五十的婦人被堵了嘴摁在地上,板子入肉的聲音發出沉悶的聲響。

    昏黃的燈光,卻遮不住那婦人渾身的鮮血!

    而更讓謝言晚牙呲俱裂的,卻是那房中的場景。

    房門大敞,有三四個家丁裝扮的男人衣衫不整,而被他們擠到牆角上下其手、一臉惶然哭泣的,則是一個相貌標誌的小丫鬟。

    這二人,正是本應出現在春波橋的奶孃張氏鶴丫鬟巧穗!

    謝言晚一雙眸子霎時充盈了血色,她再忍不住,猛地從牆上一躍而下,劈手便奪了那小廝手中的棍棒,而後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朝着房內扔了過去。

    一個滿臉橫肉的小廝後腦重重的捱了一下,頓時罵罵咧咧的回頭,卻愣了一愣:“大,大小姐?”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謝言晚已然隨手抄起地上的花盆,直接便砸到了另外兩個小廝的身上。

    那二人喫痛,也纔看清眼前所站之人。

    縱然衣衫不整,卻遮掩不住絕世的風姿。不是走失的謝家大小姐謝言晚,又是誰?

    見到謝言晚出現,巧穗頓時哭紅了眼,卻是嘶啞着聲音推着她道:“小姐,您快走!”

    謝言晚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隨手拽了一件衣服,將巧穗緊緊地包裹住,攬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沉聲道:“咱們走。”

    然而不等她走到門口,門就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上,先前被砸的小廝猙獰着臉道:“大小姐,既然來了,就彆着急走啊。”

    傍晚謝琳琅回來之後,到底擔心謝言晚沒死透,特地給家丁們下了一道命令,若是看見了謝言晚,悄悄處置了便是,無需另行回報。

    所以如今看到謝言晚,邪火高漲的家丁們更是起了念頭。

    見到這幾人臉上的獰笑,謝言晚冷笑一聲,從腰間抽出匕首,咬牙道:“那就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說完這話,當先發難,擡腳踹上這小廝的胯下。與此同時,她手上動作未停,不過三兩下的功夫,便聽得房間內一片慘叫此起彼伏。

    謝言晚充耳不聞,也不看地上橫七豎八的小廝,扶着巧穗便走了出去。

    院內的張氏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而先前行刑的小廝早已不知去向。

    謝言晚心神一稟,連忙跟巧穗一起將奶孃攙扶起來,低聲道:“奶孃,你好好麼?”

    “小姐,老婆子怕是不行了,你,你們快走!”

    奶孃張氏奄奄一息的推搡着謝言晚,一雙渾濁的眼眸裏滿是慈愛:“小姐,好好保重,奶孃不能再照顧你了,快走吧。”

    張氏身上的鮮血味兒刺激着她的鼻端,讓謝言晚的眼眸也充斥着赤紅的色彩,她心中恨意加劇,神情卻越加清冷。她抓住張氏的手,將後者背在身上,沉聲道:“要走一起走。”

    不想她話音落下,就見院門口涌進一大批的家丁,將這小小的清寒院內圍得水泄不通。而那個一臉諂媚在先帶路的,正是先前打張氏的行刑小廝。

    院門之外,有一個冷厲的女聲隨之響起:“你當這丞相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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