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花知道這個消息時整個寨子的人已經開始慶祝了。
基本上,下任族長就可以確定是昊大姐了。昊大姐人緣很好,大家自然爲她感到高興。
不同於喜瘋了的三當家,雷寨主的感覺就複雜多了。
秋大姐沒有回來。
雖然知道秋大姐會帶着更多的鎮雷花回來這件事可能性不大,但雷寨主還是止不住地在心裏這麼期盼。
不帶鎮雷花也可以,只要人回來就行。
三當家準備給昊大姐辦慶功宴,被昊大姐制止了。
“媽,試煉還沒結束呢。”
“結不結束都不影響,除了你還有人能帶出鎮雷花來?”
“秋大姐還沒回來呢。”
三當家冷笑了一聲:“我看啊,她多半是回不來了。”
昊大姐眉間顯出一縷憂色,但三當家全然不管,絮絮叨叨地說如果她當上少族長之後要怎麼怎麼。
昊大姐敷衍地應和着,心裏想起那個無情的男人。
雖說自己讓他走了,但它居然真的走的如此乾脆。之前還幫她做復建呢,她一好,他就跑的影子都沒有了。
林庸被交代要靜養,但聽見外面的歡呼還是很好奇,便吩咐林越出去打探了一圈。等林越把打探的消息講完,林庸心情也很複雜。
“她們都說,今天要再不回來,那個秋大姐估計就回不來了!”
林越倒是有些幸災樂禍,託了秋大姐的福,他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林庸責怪地看了林越一眼,心中盤算,若是尊主派出的隊伍真的劍指涼山,那什麼時候發動才最恰當?
此時雷山寨舉行大祭,來了不少其他部落的人。要是想對南越百族造成打擊,現在倒是不錯的機會。
隨後林庸又覺得有些奇怪,東華調動的兵力兵力雖然不多,但一旦進入南越,沒道理不被百族的人發現。可怎麼感覺他們一點沒受影響的樣子。
是軍隊太慢還沒入境?
到了第二天中午,再沒有其他人回來,大家心裏多少都有數了。看着雷寨主陰沉的臉色,大家在她面前都把歡喜的情緒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
又一天,依舊是無人迴歸。雷寨主坐在山頂朝着雷山的方向望了半天。
“寨主,時間到了。”
雷寨主長嘆了一聲,說:“召集族人吧。”
雷山寨之中住的不只是雷山族,但雷山族的族長一般都會代領寨主一職。現在要宣佈下一任族長的人選,要把雷山寨所有的居民都聚集起來。
廣場又擠滿了人,好多外族人只能在廣場外找了個地方站着。
“二十七年前,我雷啓顏二十三歲,僥倖通過雷陣試煉,帶回了最多的鎮雷花,成了少族長。五年後,前族長退位,我受命繼續領導雷山族。一晃我今年五十歲了,一謝上天眷顧,沒有降下什麼災害,二謝在座各位沒給我找什麼亂子,我雷山族又平平安安度過了這些歲月。今日,雷神祭即將結束,我們也將迎來新的少族長。”
話音剛落,所有人一齊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昊大姐。雷寨主朝她點了點頭,三當家在旁邊推了她一把,昊大姐深吸一口氣,穩步走了上去。
“雷景昊,昊大姐。你們這些人不是看着她長大的就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她的爲人不需要我多說。這次雷陣試煉,參加者五十七人,回來了五十一個。”雷寨主眼神暗淡了片刻,全場都默不作聲,“昊大姐是唯一一個帶回鎮雷花的。”
“根據規矩,她就是這一任的少族長了。我也會在接下來的五年中,細心教導她,交給她所以作爲一個族長該有的本事。希望,在她的帶領下,能將我們雷山族走向輝煌!”
有人端上一個托盤,雷寨主從托盤裏拾起一條項鍊。這項鍊串滿了和之前姑娘們戴的同一材質的黑色小石子,墜子卻是一塊小孩拳頭大小的綠色的透明石頭。
這石頭有些像琉璃,形狀並不規則,卻晶瑩剔透許多。
張三花看着那石頭,覺得那石頭給她一種奇特的感覺。
“雷公石。”祈凰舞低聲給張三花解釋,“有些隕石落在地上就會變成那種黑色石頭的樣子。如果把這石頭好好打磨,可能就會出現那樣的綠石。當然,也有黃色和紅色的,和翡翠有些像。”
張三花嗯了一聲,有一些想搞一塊來玩玩。
雷寨主拿着項鍊走到昊大姐身旁,昊大姐單膝跪地,等待雷寨主後面的動作。
只要這條項鍊戴到昊大姐的脖子上,昊大姐少族長的身份就落實了。
雷寨主沒有馬上爲昊大姐帶上這條項鍊。她心裏仍有奢望,奢望她的問秋能在下一刻出現。
然而並沒有。
雷寨主停頓的有些久,所有人都在看她。她閉上眼呼出一口氣,再睜眼,目光已經重新變得堅定。
那塊綠色的雷公石,終於掛在了昊大姐的脖子上。
昊大姐站了起來,面對大家,拿起雷公石朝大家示意,人羣又是一陣歡呼。
“走吧。”接下來就是狂歡,張三花不想參加。
“啊?”祈凰舞微微怔了一下,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了張三花身後。
“三花,你這幾日怎麼不來找我啊?”
“有事。”
“哦······三花,你背上······”
張三花看見什麼,忽然站定,祈凰舞差點撞了上去。
“怎麼了?”
張三花看了眼祈凰舞,覺得這事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便道:“我看到,涼山族的人,往山下去了。”
“啊?你說那個少族長羽生?”
張三花點了點頭。
“他這個時候下山幹嘛啊?”
這個答案張三花也不知道。她有心跟上去看看,但人太多,就在她猶豫的片刻時間中人羣裏已經失去了羽生的蹤跡。
張三花心裏隱隱不安,還是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卻不出意料地根本看不出羽生的去向。
祈凰舞在後面忽然驚叫一聲,張三花回頭,就見她給了一個男人一巴掌。
“你個登徒子!”祈凰舞咬着牙,臉都氣紅了。那個男人居然敢摸她!
巫族的男女大防雖然沒有東華那麼嚴格,但這種行爲依然是冒犯。
“臭婊子,你敢打我?”
那男人眼露兇光,又色眯眯地朝祈凰舞鼓鼓囊囊的胸部看了一眼,邪念頓生。伸手就要去拽祈凰舞。
周圍的男人饒有興致地看着,雷山寨的女人們都皺着眉,卻並沒有插手。
張三花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又重新幾步擠了回去。
她捏住男子伸出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
“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
男子試圖抽出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就作勢恐嚇。張三花冷哼一聲,擡腿就是一腳。
男子被踢得飛了出去,又因爲人羣太擠撞在了身後的人身上,致使那個方向的人齊刷刷跌倒一片。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雷寨主皺了皺眉,昊大姐卻是眼睛刷地一下亮了。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