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昆明,今夜你將誰遺忘 >第15章 陳沖生日
    接過煙,陳沖略帶歉意的說道:“那逼娘們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裏去。”

    “進去玩吧。”我對陳沖說道:“我心裏有數,你今天過生日別因爲這點小事不開心。”

    陳沖嘴巴張了張,還想說什麼呢,巴掌也從包間裏面走出來,問道:“沒事吧?”

    “沒事。”我再次對陳沖說道:“你快進去吧,今天你是主角,咱哥兒幾個都住在一起三年了,有啥過不去的?快進去陪其他人吧,我先回去了,最近工作累的難受,下半場我就不參加了。”

    “我也回去。”巴掌對陳沖說道:“幫我倆和輝哥說一聲,有啥事電話聯繫。”

    “那成。”陳沖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有事電聯。”

    我和巴掌走出車立方,他問我去哪兒玩一會兒?難得週末,他纔不相信我是因爲累了才提前離開的。我說真的是累了,心累。巴掌眼尖,問我是不是和夕顏還有點餘情未了?我失口否認,我和夕顏這幾個月都沒聯繫過幾次,談什麼餘情未了?荒謬。

    巴掌乾笑兩聲,摟着我的肩膀說道:“傻逼都看得出來,夕顏還是那麼在乎你,情急之下手機都拿起來砸人了,你還有什麼好否認的?你不想聽我廢話就算了,我要打車回去,你跟我一起走麼?”

    “你自己走吧,我想自己溜達一會兒。”

    “矯情。”巴掌丟下兩個字,自己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消失在金源大道。我抽完手裏的半根菸擠上公交車回家,在淺水灣附近的公交車站看到個瘸腿的乞丐在那賣唱,他的懷裏抱着木吉他,看不出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但是從人行道上經過那一刻,我聽到的是一種天籟,他懷裏抱的那把木吉他絕非凡品,音質、音色簡直太好了,我情不自禁的停下來多看了幾眼,不時的有路人在那個殘破的紙殼箱內丟下一些零錢,也有少部分的人駐足觀看。

    我甚至忘記了回家,就這麼站在路邊盯着他的吉他,他唱了幾首歌之後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整理那些零錢,我也彎腰幫他,他禮貌的說了聲謝謝。我從兜裏掏出煙遞給他,他也沒客氣。他整理完紙殼箱裏面的零錢,和我一起回到路邊的花壇邊坐下休息,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他眼神鬆散的看着過往的人流,而我是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能把吉他給我看一看麼?”

    他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吉他問道:“你也懂這個?”

    “不懂。”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只是喜歡而已。”

    他並不吝嗇,把吉他從肩上拿下來交給我,在我撥弄琴絃的一瞬間就確認這是一把好琴,用“重金難求”來形容都不爲過,比我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情不自禁的閉起眼睛唱起許巍的那首《藍蓮花》,這是一首用木吉他就可以演繹的很完美的一首歌,並不快的節奏配合掃弦的輕快感,這種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對於這個瘸腿乞丐我更不理解了,窮的都要飯了,怎麼還能買這麼好的吉他?處於好奇,我便抱着吉他問道:“爲什麼你……”我發現我並不願意把他形容成一個乞丐,停頓了一下問道:“爲什麼你捨得花重金買這樣一把吉他?不便宜吧?”

    “兩萬八。”他露出自豪的微笑,“天價木吉他,很慶幸當年我沒有錯過它。我帶着這把吉他走遍了昆明的大街小巷,只有你看到了它的價值,這算不算一種緣分?”

    “算。”我認真的說道:“是我運氣好,抱着這樣的琴就想唱歌。”

    “一起啊。”

    “《春天裏》。”

    我再一次抱着吉他站在這裏哼唱這首《春天裏》,與一個陌生的乞丐,沒有彩排、沒有預演完全是憑着感覺與對方合作,然而,這竟然是一次完美的合作,一曲終了,我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種知音般的興奮。夜已深,他把吉他收進自己的吉他包,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輕柔而小心,在收吉他的時候,他對我說道,“在我的生活中,這把琴就是我的全部,是一種精神寄託,你呢?什麼纔是你最重要的精神寄託?”

    “我……”我語塞了,我不知道怎樣回答他這個問題,在我的生活裏,什麼纔是最重要的呢?這一刻我才認識到,自己活的是那麼的茫然,深處一個陌生的城市,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麼,慚愧的低聲說了句,“我不知道。”

    他把吉他背在身後,無奈的搖頭說道:“我爲你感到悲哀,你太貧窮了,貧窮到連夢想都沒有。”說完,他邁開腳步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走去,身影逐漸模糊在夜色中。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可悲,我竟然活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如一個瘸腿的乞丐。他說的沒錯,我太貧窮了,我貧窮的沒有精神寄託,連一個夢想都沒有。

    回到家,我把QQ的個性簽名改成了:你的夢想是什麼?盯着屏幕發了幾分鐘的呆,眼睛情不自禁的落在了那個word文檔上,我的夢想是什麼?我的夢想就是有

    一天我這些過於理想化的文字可以被這個社會所接納,這就是我的夢想,可是……真的會有這一天麼?在網絡文學大環境的影響之下,我甚至看不到未來,這種絕望源於一次又一次的被退稿……或許,我的“夢想”只能當成一個“夢”!

    躺在牀上抽了一根菸,心裏像長草了一樣,根本無法平靜,又發了一條朋友圈:被乞丐嘲笑貧窮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很快,蘇羽冰第一個在下面回覆:乞丐的收入比你多,所以他有權嘲笑你。

    我回復:你懂個屁!喫瓜羣衆一邊站着去。

    蘇羽冰:你敢這麼說我?我是你上司,你從臥室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然後,我就真出去了,蘇羽冰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手裏拿着手機,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說道:“你還真出來了?”

    我來到沙發前,坐在她身邊反問道:“我爲什麼不敢出來?你是我上司你就了不起啦?難道你想把我潛規則了?”

    說到這,蘇羽冰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暗下來,我知道她可能本能的聯想到了王勇,醉酒的王勇差一點把她在家裏強姦了,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有什麼姿色?憑什麼讓我把你潛規則了?本小姐喜歡那種穿衣有型、脫衣有肉的型男,肌肉……你懂麼?”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還是轉移這個話題吧,實在聊不下去了,“你的夢想是什麼?”

    “什麼?”蘇羽冰愣了一下,問道:“你和我談夢想?”

    “額,什麼樣的生活纔是你想要的?”

    蘇羽冰收起了刁蠻的樣子,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兒,“每個階段所追求的都不一樣,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只想在學校附近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每天可以住在宿舍,不用辛苦的奔波。後來我到了純淨廣告公司,距離學校那麼遠,我不得已去租房子,就幻想有一套廉價的公寓,結果是前後搬了幾次住的地方,一直都不滿意,最後來到了淺水灣小區,誰知道還要跟你一起合租,我現在最想要的生活就是你滾蛋,把這間房子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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