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所在,紀墨鴻先站住了腳步。“你已經跟炎黃的人轉達了我的話了?”唐明定住身形,望着紀墨鴻,沉聲問道。
“轉達了。”紀墨鴻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他們怎麼說?”
“唐明,你還把我當成事你的朋友嗎?”紀墨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沉聲問道。
“雖然說,我對你們炎黃是越來月沒有好感了。但是我相信,炎黃所做的這一切,你也不想。所以,我們仍然是忘年交!”
“你……你真的還把我當成是朋友?”紀墨鴻聽了唐明的話,好不感動,一雙老眼中,竟然閃爍起了淚光。像紀墨鴻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心境早就已經修煉到宛若深潭,凝然不動的境界,竟然會因爲一時感動,而熱淚盈眶,這讓唐明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當然!雖然早些時候在療養院,我對你說的那些話有些重,但是我只是因爲一時激憤,而且我也不是針對的你。”唐明緩緩的說道。
“好了,唐明!有你這一番話,我這心裏就踏實了,再也沒有遺憾了,呵呵……”紀墨鴻的笑容中充斥着苦澀,讓唐明的心頭不由得一震。頓了頓,紀墨鴻振聲說道“唐明,我已經把你的話轉告給炎黃了,可是炎黃現在已經完全變質了,再也不是我所能影響的了的了。他們根本就不理會你的警告,執意的要繼續下去那個愚蠢的計劃。不過,你放心,我雖然不能改變這一切,但是我可以退出,我絕對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的!”
紀墨鴻的話其實唐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過儘管如此,聽了這些話,還是不免讓他的心沉了下去。畢竟,本就不妙的武林正道,此時又多了一個強敵,讓唐明也不由得長長的發出了一聲嘆息。望着紀墨鴻幽幽的說道“退出?你要從炎黃退出來,有那麼容易嗎?”
聽了唐明的詢問,紀墨鴻發出了一陣苦笑,幽幽的呢喃道“說難事很難,但是說容易其實也容易的很,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唐明的眉頭一皺,道“能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
紀墨鴻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不用了,這點事兒我自己能夠搞定,只要你還記得,有我這個朋友,那就足夠了。好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裏靜一靜。”
看到紀墨鴻的神色有異,唐明忍不住滿是擔心的問道“紀前輩,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呵呵……你不用爲我擔心,我只是想到,這麼多年來我爲炎黃付出了這麼多,可是卻不能阻止炎黃沉淪
,心中有些悲傷與惆悵罷了,我想過一會兒就好了。”紀墨鴻苦澀的說道。
“魏雄?呵呵……說不定,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嘍囉也未可知,其實他纔是最可憐的人。不說了,炎黃的未來已經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的,我也不想再爲這個而操心,我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而且……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
聽出紀墨鴻的話語中滿載着無比的失落,唐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覺得,也許這個時候讓紀墨鴻一個人清靜清靜,纔是最好的辦法。於是點了點頭,說道“紀前輩,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您一個人好好的想想吧。”
“等一等,唐明。”紀墨鴻叫住了轉身欲要離去的唐明,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畫像,交給了唐明,說道“當初我跟你說過,葫蘆老人一生總共製作了四張惟妙惟肖的假面,你這裏有三張,剩下的一張被人給偷走了,我憑着記憶,將這張被人盜走的畫像給畫了出來,你拿着,日後遇到了,也能一眼認出來。”
唐明信手接過來,擡眼一看,直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當時就愣住了,滿是震驚的望着紀墨鴻,呆呆的問道“紀前輩,你確定那張假面是這個樣子?”
紀墨鴻苦笑了一聲,喃喃的說道“師傅一生就做了這四張假面,我怎麼可能記錯?怎麼,你是不是以前見過這張假面?”
唐明的臉上寫滿了苦澀,喃喃的說道“我何止見過,我曾和這張假面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五年那……”望着紀墨鴻所畫的這張假面,唐明的心中千滋百味,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看的出來,這張假面,紀墨鴻畫的十分認真仔細,整張假面栩栩如生,讓唐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與撫養他長大的爺爺在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的美好生活,
然而這種溫馨中帶着絲絲甜蜜的回憶,很快就被他心中涌起的一陣驚悚給打破了。唐明忽然想到,這張假面不光代表着與他朝夕相處的爺爺,更代表着武林中最冷血的魔頭,想要將他置於死地的裂無痕。
如果說他見到的裂無痕是帶着假面的,那麼裂無痕的真面目又是怎樣的呢?裂無痕究竟是誰,這個問題就牢牢的將唐明的心揪了起來。
“唐明,你剛纔說,你和這個人在一起整整生活了十五年,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一丁點兒的異常?”紀墨鴻驚異的問道。
唐明苦笑了一聲,道“那時候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即便是看到了異常,也不會放在心上。”
紀墨鴻理解的點了點頭,喃喃的說道“這個人帶着一張假面,竟然將你從小養到大,養了十五年,如果不是對你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陰謀與企圖,他是不會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