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了一個早上後,徐子文終於肯動身了,讓她自己背了水跟口糧,徐子文說,“這會兒出去等到鎮上肯定是晚上的事了,你自己拿着這些東西,等渴了餓了好歹還有點東西喫。”
“晚上?等到晚上,那也就是得明天才回來?”江唸白的關注點在這裏,徐子文也不隱瞞她,十分坦然的說,“對,我們要在鎮上住一晚,說不定會住兩晚,總之你有的是時間去策劃你要逃跑的事。”
從徐子文嘴裏說出來,就跟在說笑話一樣,她總覺得徐子文就是在逗她玩兒,根本就沒有將她會不會逃跑的事放在心上。
江唸白悶聲不吭,等着徐子文鎖好門後,她纔跟着徐子文往外走。
注意到徐子文不止拿了口糧跟水,還帶了手電筒,她想估計是從這裏出去很費時間,說不定得磨蹭到夜裏,避免到時候看不見路,他纔拿了手電筒。
跟着徐子文往外走,山路崎嶇,她走了一會兒就覺得腿很不舒服,可是她爲了能夠順利離開這個鬼地方,一直咬牙忍着。
只要忍一忍就好,她不從這兒離開,遲早會死在這裏。
徐子文關注着江唸白的一舉一動,見她明明走不動了還要咬牙死撐着不喊要停下來休息,他就覺得可笑。
沒有來由的倔強只會成爲累贅,成爲坑害自己的一把利刃。
從中午出來到現在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江唸白還咬着牙不喊累,亦步亦趨的跟着徐子文走。
正是太陽當頭,陽光最烈的時候,她被烈陽灼烤着,麻木的走了這麼久,腳步虛浮,頭腦發昏,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小心絆到了石頭,江唸白狠狠的朝前栽倒,摔倒在地上。
手蹭破了皮,膝蓋不小心磕到了石頭上。
徐子文沒好氣的倒回過身去,將她拉起來後,問道,“走不了就說走不了,休息一會兒也死不了人。”
他將江唸白扶到了樹蔭下讓她休息,然後半蹲在她面前,捲起了她的褲腿。
江唸白下意識的就想躲開,腿卻被徐子文牢牢的按住,“別動!我看看。”
他仔細看了眼,見她膝蓋只是磕傷了沒有傷到筋骨才安了心,“幸好你也只是磕傷了,要是骨折了,我可不會帶你去醫院,到時候你就得自己爬着去鎮上。”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細心的幫她弄乾淨泥沙,用水幫她清洗了傷口後,又從揹包裏掏出了藥和紗布。
“你怎麼會隨身帶着藥?”
“像你這種嬌小姐要走一整個下午出去,說不定會傷到哪兒,備着藥也是有備無患。”
雖然徐子文說話的態度很欠揍,但是江唸白聽出來了他話中的意思,他是因爲自己跟着出來,所以才準備了藥,避免出現意外。
“這深山老林裏藏着很多野獸,要是天色暗下來,我們想走出去就沒這麼容易了,住在這附近村子裏的人要出門,交通十分不方便,晚上被野獸襲擊致死的人每年也不在少數。”
“……”江唸白脣瓣乾涸泛起了死皮,臉頰被曬得通紅,她問,“那我們能在太陽下山之前離開嗎?”
“原本是可以的”徐子文已經幫她包紮完了,他半蹲在江唸白面前,手搭在膝蓋上,定定看向她,“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天黑之前我們能不能到鎮子上去就很難說了。”
江唸白坐着,腦袋都暈乎乎的,被曬久了不舒服。
難怪徐子文這麼有信心覺得自己跑不掉,這麼遠的路,九曲十八彎的,要是沒有人帶着出來,恐怕還真的出不來了。
休息了會兒後,徐子文拿了口糧給江唸白,順帶拿了瓶礦泉水給她,“喫吧,晚點還得接着走出去”
見江唸白只看着自己,徐子文輕笑出聲,“你放心,我沒有在裏邊下毒,雖說你爸讓我看管着你,可我沒有虐待人的習慣,你想喫就喫,想睡就睡,我不會勉強你。”
“現在要是不喫點東西,接下去的路你也沒力氣走。”
他的話是對的,現在如果不喫點東西,她等會兒肯定沒辦法離開。
思及此,江唸白接受了徐子文的好意,低頭喫着東西,覺得噎着了就喝了兩口水,她看徐子文並沒有喫東西,不禁開口問道,“你不喫嗎?”
“不用了,我不餓,你快點喫,等會兒還要趕路。”徐子文也想快點從這裏離開,如果是他一個人,那倒是無所謂,可是現在帶着江唸白這個拖油瓶,萬一遇上了什麼突發事件,他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江唸白。
等江唸白喫完,匆匆收拾了下,徐子文便蹲在了江唸白面前,後背對着她,他說,“上來,我揹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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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等你走出去,天都黑了,我可不想陪着你在這裏過夜”徐子文毫不客氣的嘲諷,“快點上來,我沒時間跟你耗着。”
江唸白左思右想,覺得現在也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如果不快點離開這裏,說不定晚上就真的要在這深山裏過夜了。
思及此,她乖乖趴在了徐子文後背,任由他揹着自己走出去。
徐子文揹着她,比她下路都還要快。
一直到黃昏,太陽西下,他們都還沒到鎮子上。
見徐子文滿頭大汗,她頗感不好意思,“對不起啊,還讓你揹着我出來。”
“算了,你別給我添麻煩就行了”徐子文說,“你們女人家家的就是麻煩事兒多,你比你姐姐還要事兒多。”
姐姐?
說安妍嗎?
江唸白沒有吭聲,而是安靜的任由徐子文揹着自己走。
剛剛如果自己不逞強,也許就不會摔傷腿,這下不止連累了徐子文要揹着自己出去,還影響到了她想逃跑的念頭。
腿腳不利索,要從徐子文身邊離開回到榕城去,那困難可就大了。
終於,趕在天黑之前,他們出了深山。
到了鎮子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小旅館洗漱。
徐子文隨意買了兩件衣服交給了江唸白,讓她先去洗澡,然後徐子文才去洗漱。
他洗完澡出來,見江唸白還坐在牀上,不由得嗤笑了一聲,“我看你現在這樣倒很像是個村婦。”
江唸白掀眸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選擇搭腔。
到了鎮子上後,江唸白一心想的就是怎麼從這裏離開。
要從徐子文身邊離開,還得成功回到榕城去,似乎難度有點大。
偷偷聯繫陸遲年,她又沒辦法找到通訊電話,更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清楚自己的具體位置,即便是聯繫上了陸遲年,也只是瞎忙活。
“江唸白”徐子文說,“你姐姐昨天讓我拍一張你的照片傳給她,你猜她是想拿着你的照片做什麼,嗯?”
江唸白心內咯噔一下,安妍拿着她的照片能做什麼?威脅陸遲年!只有這一點可能性是最強的,安妍打算利用自己去威脅陸遲年,從他身上獲得利益嗎?
見江唸白終於有了反應,徐子文才低低笑出了聲,“別這麼緊張,我相信你老公也不是喫素的,就你姐姐那種胸大無腦的花瓶傷不了陸遲年的,相比於這個,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現在的處境更好,畢竟你的日子可要比你老公的日子難過得多了。”
“你老公可以花天酒地胡吃海喝,說不定還可以美人入懷,給你的兒子找個更加年輕漂亮的後媽!”
“不可能”江唸白篤定道,“他不是這種人,更不會做這種事。”
“ok,無所謂,那你就等着吧!等着看你老公是不是這種人。”徐子文本身就只是找個話題跟江唸白說話而已,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江唸白在他面前擺着一副死人臉。
他出來是沒有穿上衣的,只有腰間圍了一條浴巾。
屋子內只有一張牀,這就說明了他們兩個人今晚上免不了要同牀共枕。
徐子文大大咧咧的就躺了下去,江唸白如驚弓之鳥一般,縮到了牀頭,徐子文躺在外邊,江唸白的這一面是靠着牆的,她出去不了,只驚詫的出聲道,“你幹嘛?!”
“你瞎啊”徐子文躺着,“睡覺啊!能幹什麼?”
“你要睡這兒?”
“不然睡哪兒?”徐子文反問了一句,江唸白頓時無話可說。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就很尷尬了,還要同睡一張牀。
江唸白蹙眉,微微動了動,爬着準備從牀腳離開,“那我打地鋪。”
倏忽,她被人大力拽了下,徐子文壓着她,“別瞎折騰了,就這麼睡”
“你放開我!”江唸白掙扎着想從他的桎梏中解脫出來,徐子文非但不鬆開,反而抱得更緊,“別動了,再動我就要了你!”
“……”一句話嚇得江唸白僵住了,一動不動的躺屍。
徐子文很滿意她現在的態度,摟抱着她,閉上了眼睛,長腿壓着她的雙腿,江唸白就算是有心想離開都動彈不了。
他呼出的熱氣鑽進了她脖頸間,倏忽,她聽到了男人喑啞低磁的聲音,“看不出來,你身上還挺有料的”
說着,他深嗅了下,“嗯,還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