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腔回家的激動心情,此刻基本上化作了對神祕真相的好奇。我跟林羽夕一再囑咐,不管再聽到關於我們是仇家的風言風語,一定要淡定。從西嶺開始,他們就想把我們倆拆開,這是別有用心的一番陰謀。
林羽夕現在還算明事理,點點頭說:“放心,經歷了那麼多,我心裏有數,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
到了後半夜,我們倆跟小胖和花落換班,這一夜心裏儘管很擔心,不過卻平安度過。早上於森請我們過去喫早飯,我們跟着他過去,想要再去地窖給老於道歉的,被黃美英攔住了。她說老於從昨天晚上脾氣變得很暴躁,不想再見任何人,你們就別去添亂了。
林羽夕他們仨以爲老於還在生氣,我卻不這麼想,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我心裏明白,嘴上不說,匆匆喫過早飯,跟黃美英商量着,中午想找梁明坐在一起喫頓飯,然後我們今天再住一晚,明天就要回去了。
黃美英馬上答應,讓於森去請梁明過來。這孩子還是陰沉着臉,不管叫他幹啥都很聽話,唯獨整個人死氣沉沉,像個殭屍一般。或許是父親早死,讓他心裏受到打擊,變得自閉起來。也或許與養鬼傳人這件事有關,一個正在花季的少年,捨棄學校和自由的生活,遠赴南方一個窮苦的山村,日後還有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心裏難免會牴觸了。
於森一會兒回來說:“梁叔出門了,說今天不回家。”孩子說完就走出門口,坐在臺階上,依舊是雙手托腮望着藍藍的天空,不知道他這小小的心靈在想什麼。
我覺得梁明是有意躲着我們,肯定與老於的反常表現有關。或許他們遇到麻煩了,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讓我們知道的太多。我於是點點頭,說那再多住一天吧,這是我們老家,從小就沒回來過,要出去逛逛。晚上不必給我們做晚飯了,我們想在山上打獵喫野餐。
黃美英送我們出門時,眼中隱有擔憂神色,但什麼都沒說。
村子裏白天有不少人坐在街邊,曬着陽光聊天,在他們詫異的目光裏,我們也不便說什麼,於是徑直出了村子,來到村口外。
林羽夕問我:“你想去哪兒逛?不是在村裏跟老鄉拉拉家常?”
我搖搖頭:“咱們還是少跟村裏人打交道。因爲我覺得我們老一輩在村裏,可能屬於災星,不然不會死的死,跑的跑,還是別讓人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想探明真相,只有兩個途徑,一個是梁明,一個是古墓!”
“古墓在哪兒?”小胖和花落異口同聲問。
我噓了一聲,指指南邊這座小金山,跟他們說:“我們翻山過去。”
我們爲了便於爬山,都換上了衝鋒衣,這裏的氣溫比北方要高一些,不過大山之內還是覺得十分寒冷。山坡上滿是不知名的植物和大樹,在其中攀爬了一段時間,身上
這座小金山不算太高,海拔大概只有**百米,由於山上有村民踩出的道路,中午之前就抵達山頂。站在封頂上,能夠把下面各個地方的地形看的很清楚,龍家溝是最低矮的一處盆地,村外這條小河從山腳蜿蜒繞過,匯入山南一條寬闊的河流之中,往東奔流而去。
東邊有條蜿蜒起伏的山脈,如同一條巨龍般俯臥在大地上。西側一座高插入雲的山峯,很像一隻蹲伏的虎豹。而在小金山南坡之下,綠色植被非常濃密,鬱鬱蔥蔥,優雅靜謐,就是不懂風水的也能看出,這塊地方非常適合人居。可是下面看不到一座房屋,只是空蕩蕩的密林和山石。
小胖歪着腦袋說:“山南這麼好的地方,爲什麼龍家溝的人不住在這兒,偏偏要擠在山北這個烏龜殼裏?”
“因爲這片地方早已經被死人佔據了。”
我說着給大家揮揮手,示意坐下來休息。我們包裏還有喫的,根本不用去打獵。拿出來大家簡單吃了幾口當做午飯,也補充一xiati力,然後接着往山坡下走去。
林羽夕小聲問我:“這座古墓中,是不是有妖屍?”
我點點頭,跟她說:“陸精嶽太爺爺身上的七毒鬼舌,應該就是從這兒染上的。如果老於沒騙我們,找到妖屍,我們說不定有希望破解身上的毒咒。”
林羽夕忽然皺起眉頭:“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越往前走我越覺得心驚肉跳,好像背後有人跟着似的。”她說着不由自主回頭望了一眼。
其實我也有這感覺,跟她笑笑說:“可能是我們心裏太緊張了,難免疑神疑鬼。”
小胖見我們倆嘀嘀咕咕的,和花落跑過來問:“你們在說啥呢?”
林羽夕白他一眼道:“我們在說今晚喫什麼。”
“晚上我們不回去喫嗎?”小胖愣了。
“很難說,要看今天下午是否順利。”我說完後,好像聽到後面有聲響,回過頭望了眼,只見不遠處有幾棵植物不住搖晃,心頭突地一跳,有人在跟蹤我們。不過馬上發現有條低矮的黑影,嗖地從植物叢中竄過,幾下便隱沒不見,我於是鬆口氣,原來是隻動物,虛驚一場。
花落這時好奇的問:“林姐,聽小胖說你們以前進過古墓,跟太監墳一樣嗎?恐不恐怖?”
“不恐怖,好玩着呢……”林羽夕煞有介事的說。
花落興奮的問道:“那快說說說說,都有什麼好玩的?”
“裏面有黑眉蝮蛇,有頭髮下長滿腦袋的女鬼,還有數不清的殭屍……”
花落登時臉色大變,忙打斷她的話頭說:“林姐……你在嚇唬我……”
正在此刻,前面忽地“唰啦”一陣響,一條黑影從前方荊棘叢中掠過,瞬間不見了蹤影。小胖哈地一聲叫道,那是隻獵物,追上它晚飯就不用發愁了,當下甩開兩條豬腿,往前玩命的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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