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澡,雖然心裏的悲哀與糾結還在,但那種緊繃的神經卻得到了緩解。
她忽然想起自己剛纔對悅悅的拒絕,頓時又內疚起來。
看了一下手錶,此刻已經是凌晨了,悅悅應該已經睡着了,沐小七擦乾淨身的水珠,披了一件浴袍打開門,往對面悅悅的房間走去。
她一邊推門一邊繫着身的帶子,然而,她剛一走進去,被倚在牀頭的夜景闌嚇了一跳,忍不住顫聲發問:“你怎麼在這?”
夜景闌的視線從悅悅天使一般的小臉轉到沐小七身,在看到沐小七頭髮滴着水,那水將她的脖子弄的溼漉漉的,胸前的皮膚在暗夜裏的燈光下顯得亮閃閃的。
他眸底暗了暗,卻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只是那目光在沐小七身不停地遊走着。
沐小七被夜景闌這種大喇喇的眼神弄的渾身不舒服,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趕緊裹緊了身的浴袍。
她現在很不自在,因爲不知道怎麼面對夜景闌,尤其是在這樣與他獨處的情況之下。
雖然現在房間裏有三個人,但悅悅卻睡着了,空氣有種曖昧的氣息浮動。
若是一天之前,她肯定早厭惡的將夜景闌趕出去,或者自己乾脆甩頭走。
但是,現在,她卻只是不知所措的站着。
夜景闌也敏感的發現了沐小七的不對勁,他下的打量了一眼沐小七,然後站直了身體,朝沐小七走過來。
沐小七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卻不知道作何反應。
終於,夜景闌走到了她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今天怎麼了?”
聽到他說話,沐小七這纔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壓低嗓門說:“呃,沒什麼。你怎麼在這兒。”
一邊說着,她才感應到夜景闌逼人的氣息,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夜景闌聲音本低沉,現在爲了怕影響悅悅睡覺,又刻意壓低了幾分,像是低音炮一般的磁性呢喃在沐小七的耳:“看他有點兒委屈,來陪他睡覺。”
“你陪他睡覺?”沐小七睜大了眼睛,在接觸到夜景闌的眼睛以後,又急忙避開,有點結巴的說:“不、不用了,今晚我陪他好,你、你去休息吧。”
夜景闌定定的望着沐小七,他發現她今天格外的不對勁,似乎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這時候應該是針鋒相對的,可是今晚,她卻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讓他不忍心再去逗弄。
他伸出手,沐小七嚇得又蹬蹬蹬連退幾步,“你、你幹嘛?”
夜景闌的手一頓,指了指沐小七的頭髮:“你的頭髮還是溼的,吹乾再睡吧。”
說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悅悅,走到門口,像是想到了什麼,交代:“以後不要太冷落他,他會受傷。”
第二天一大早,沐小七帶着悅悅剛到餐廳,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吳媽回過身,下的打量了一眼沐小七,有些訝異:“這位小姐,您認識我?”
“不、不,聽說過而已。”沐小七急忙解釋,並不自在的按了按臉的面具。
闊別了這麼多年,又再次見面了,吳媽是當年對她像母親一樣的人,是她尊敬的人,可她畢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而且,雷楊也警告過她,不要讓別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然會給夜景闌添麻煩。
沐小七昨晚想了一夜,她也覺得,既然夜景闌想不起來,那讓他想不起來吧,當年的事情,他曾那樣對她,所以她離開也不算對不起他。
他們倆之間,算是兩清了。
這樣也好,等海倫的病情穩定,她帶着悅悅離開這裏。
所以,也不要告訴吳媽自己的身份了吧。
吳媽禮貌的低着頭,看了一眼悅悅,又走到沐小七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伊蓮娜吧,我是吳媽,少爺說悅悅小少爺需要人照顧,指派我來了,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好了。”
吳媽來這兒之前內心也是驚訝的。
自從前幾年沐小七身亡之後,少爺失去了那段記憶,雷揚說少爺不記得也是好的,不然知道沐小姐不在人世肯定會傷心欲絕,所以她便沒有再少爺面前提過沐小七的名字。而少爺,雖然不記得沐小姐了,但不知怎麼的,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女人。
這次,居然說讓她來照顧這位‘伊蓮娜’小姐的兒子,雷楊已經告訴她這孩子不是少爺的,真是可惜了,長得這麼像。
不過,看年齡也肯定不是少爺的,因爲那段時間,少爺正愛沐小姐愛的死去活來,不會給眼前的這個女人機會的。
吳媽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偷偷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位伊蓮娜小姐。
只可惜,她臉帶着少爺的面具,看不清楚臉,倒是身材,讓吳媽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不過,看着這張面具,吳媽隱隱的覺得,少爺對這個女孩肯定不一般,因爲,他居然把自己當年的面具給她戴。
正在吳媽心裏來回猜測吳媽身份的時候,沐小七回答:“好,吳媽,那以後悅悅麻煩你了。”
說着,她輕輕地拍了拍悅悅,交代:“以後要聽吳媽的話。”
“嗯。”悅悅看着慈眉善目的吳媽,第一眼很喜歡,乖乖的點頭。
吳媽衝着他們微微一笑:“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用早餐。”
看着吳媽的背影,沐小七發現她禮貌帶着疏離,似乎對自己有着隱隱的敵意。
沐小七想不明白吳媽的這種敵意來自於哪裏,吳媽不像雷楊,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覺得自己害了夜景闌,那吳媽爲什麼會對自己態度這麼疏離呢?
正疑惑,手機響了,沐小七拿出來一看,按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端是白墨卿清雅的聲音:“七七,有空嗎?出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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