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腸胃很脆弱,所以悅悅不是很有胃口,沐小七幫他加什麼菜他都是搖頭,沐小七有些火氣,但是想着悅悅不是故意的,又只能將火壓下。
聽見門開的聲音,悅悅立刻轉頭,藉機錯過沐小七遞過來裝着粥的湯勺。
“爸爸,你回來了”悅悅笑着叫了一聲,夜景闌關上門,走了進來。
沐小七沒有刻意回頭去跟夜景闌打招呼,但是卻不自覺的頓了頓舀了一勺子粥的手,同時,剛纔因爲悅悅不喫飯而起的慍怒不自然的消散了一些。
“好些了嗎”夜景闌問,不知是問沐小七,還是問悅悅。
他打量了一下悅悅,看悅悅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臉色也沒有早上離開時的蒼白,腳步放緩了些。
“好些了。”沐小七輕輕回答,將手裏的勺子離悅悅近了些,示意他喝掉。
可是,悅悅卻撅着小嘴搖了搖頭,將嘴巴從沐小七遞過來的勺子邊撤離,躲閃了一下:“不好,一點都不好,媽媽給我喫的粥好難喫,我不想喫”
他半是抱怨半是試探。
沐小七瞪了他一眼:“不想喫不行”
她邊說邊強硬的將勺子塞到悅悅的嘴邊,而悅悅呢,仗着夜景闌在這裏,便故意和沐小七唱反調,來回的躲閃着。
夜景闌看着母子倆捉迷藏一樣,啞然失笑的搖搖頭,問:“你想喫什麼”
悅悅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想了半天,似乎實在是沒什麼胃口,於是便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想喫。”
夜景闌看得出來,孩子的確是沒什麼胃口。
但是沐小七卻仍舊堅持給他喂粥:“不行,不喫東西怎麼行你都多久沒喫東西了”
看着沐小七心疼的模樣,再看着悅悅來回躲閃的委屈模樣,似乎誰都沒有錯。
夜景闌想了想,衝着沐小七伸手:“給我。”
沐小七愣愣的看着夜景闌的大手:“什麼”
什麼給他
夜景闌將自己的手往前伸了伸,抓住沐小七手裏的碗:“我來喂他。”
沐小七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放開自己的手,因此,夜景闌的大手就正正的疊在沐小七纖細的指尖之上。
等沐小七回過神,發覺他的指尖正碰觸着她的指頭,讓她猛地將手縮了回來,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似乎是一種貪戀,貪戀這種碰觸,貪戀這種溫暖。
“我來就行。”沐小七正了正神色,重新伸手。她是不相信夜景闌,喂孩子喫飯,他會嗎
很顯然,悅悅也不太相信這件事,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爸爸,你、你剛說你要喂、餵我喫東西”
悅悅驚訝的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夜景闌沒有理會沐小七伸來的手,也沒有回答悅悅的問題,而是直接抓着勺子要了一大勺的粥,伸到悅悅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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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看悅悅仍舊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樣,他示意:“啊”
夜景闌將粥塞進了悅悅的嘴巴,沐小七輕輕的叫:“哎”她想阻止夜景闌,那麼大一勺粥,會噎着孩子的。
但是,她的“哎”剛出口,就見悅悅咕咚一下,把粥全部嚥了進去。
然後夜景闌又依葫蘆畫瓢,再次塞了一口,悅悅又一次咕咚一下全嚥了進去,就這麼一口一口,一會兒,一碗見底了。
末了,悅悅還舔舔嘴脣,對夜景闌說:“爸爸,太好喝了,我還要”
就這樣,沐小七站在一旁,皺着眉頭:“好喝那我剛纔餵你你說難喝”
“那是你喂的,這是爸爸喂的,能一樣嗎”悅悅煞有介事的說。說完,他又指揮沐小七:“媽媽,你快去幫我拿粥,我還要爸爸餵我。”
沐小七滿臉黑線,卻還是屁顛屁顛的結果空碗,出門去找醫院營養師拿粥去了,畢竟,現在兒子能喫東西,纔是最重要的。
沒想到,一打開門,就見蘇媛媛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站在門邊,沐小七在面具之下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蘇小姐,您有事”
“哦”蘇媛媛清了清嗓子,“我找夜少”
沐小七回頭看了一眼,示意蘇媛媛:“夜少在裏面,我幫你叫他。”
“不用”蘇媛媛乾笑一下,輕輕擠了進來:“我自己進去找就行,哪敢再勞煩你啊。”
沐小七再次皺了皺眉,一來悅悅在生病,她不喜歡別人進來,更不喜歡這個對她總是一副陰謀樣子的蘇媛媛進來;再來,本能的,她不希望兒子跟這個女人有接觸,總覺得她沒有善意。
不過,這會兒,夜景闌已經發現了門口的動靜,問:“什麼事”
蘇媛媛趁勢走了進去:“夜少,我來是想跟您說”
沐小七見她已經走了進去,也只好作罷,沒有再聽她說什麼,迅速的走了出去,準備快點找廚房速戰速決。
蘇媛媛見沐小七離開,心裏像是趕走了一隻噁心的蒼蠅,一下子輕鬆起來,她看向夜景闌的眼睛也綻放出了光彩。
她從夜安眠的房間裏出來,在外面盤桓了一會兒想要回去,問了問護士卻得知白墨卿還沒離開,她不方便進去,正好在走廊上的時候看見夜景闌回來了,她正好有事要找夜景闌,便跟了過來。
趁着門口沒人,走過來的蘇媛媛鬼使神差的沒有敲門,反而偷偷地將耳朵貼到悅悅的病房門前,想要聽聽夜景闌與那對母子在說什麼,怎麼相處。
沒想到,她的耳朵才貼上去,就聽見了腳步聲,然後門就打開了,搞得她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所以,蘇媛媛的心底又將沐小七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底朝天。不過她的臉上卻半分沒表現出來,依舊是得體而大方的笑着看向夜景闌與悅悅。
路過夜安眠的病房時,沐小七見門關得死死的,也沒多想,便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夜安眠病房裏的白墨卿似乎心有感應的轉過頭,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除了厚厚的門,他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