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山、夜翔飛還有夜安眠都知道海倫精神有問題,在看到夜景闌跟海倫說話的樣子,好像海倫是個正常人一樣,讓夜寒山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海倫身上,紛紛在心底裏猜測海倫的病什麼時候好了
而沐小七卻是看向了夜景闌,她在與海倫的最近相處中,已經發現海倫的病好了很多,不過她原本以爲夜景闌還沒發現,這麼看來,夜景闌竟是知道海倫大好了
看來,自己真的是很快就要離開了沐小七垂了垂眼睛,然後也把視線轉向海倫,看她怎麼回答。
而海倫,被這麼多目光盯着,竟像是毫無所覺,依舊是麻木的喫着東西,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大家在議論她,也不知道她兒子在等她回話一樣。
夜景闌望着她,眸子裏閃過一絲黯然。
他相信醫生的判斷,他很清楚海倫已經好了,醫生說她之所以對他還是這幅模樣,是因爲厭惡或者別的更深的情緒。
因爲厭惡,所以眼中看不見他,耳朵聽不見他
她真的有那麼厭惡他嗎寧願別人誤解她罵她癡傻,都不願意給他一個正常的反應
他的黯然被沐小七捕捉到,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海倫,海倫卻仍舊是那個表情。
“哈哈”夜寒山大笑:“你讓她爲自己辯解她都傻成這樣了,能辯解纔怪”
夜景闌繃着嘴,不發一言。
夜寒山因爲剛纔被夜景闌頂撞,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終於有了發泄口,他冷笑着逼問夜景闌:“你現在還要堅持帶她出席安眠的婚禮安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她還活在這個世上這件事一旦公開,就是我們夜家有史以來最大的醜聞”
“她沒有資格出席安眠的婚禮,她沒有資格以翔遠妻子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翔遠如果泉下有知,也必定不會願意看到這一幕”
夜寒山沒有發現,在他說“翔遠”這個名字時,海倫拿筷子的手猛地停了下來。
翔遠,就是夜景闌的父親。
“當年若不是她,翔遠怎麼會先離開我”夜寒山恨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我的翔遠已經化爲枯骨憑什麼憑什麼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憑什麼她能去看安眠的婚禮而我翔遠看不到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允許她出席的,她沒有資格享受翔遠該享受的一切”
他字字誅心,說到最後,自己的嗓子都啞了。
偌大的大廳,寂靜的可以聽見窗外的風聲。
沐小七從不知道這個唯利是圖的老人,還有這樣的一面,可以看得出來,在翔遠身上,他一定傾注了很多的感情,纔會這麼恨。
“我”夜景闌抿着脣,爲海倫說話:“當年的事情不能怪她。”
“不怪她”夜寒山淒厲的笑了:“你問問她自己,怪不怪她哦,對了,問也問不出來,她現在變成了一個傻子,也算蒼天有眼,叫她這麼不人不鬼的活着就這麼活着也好,當年若真的也死了,跟我翔遠葬在一起,只會污我夜家的祖墳”
sp;夜寒山似乎把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恨都發泄在了海倫的身上。
“當年的事的確怪我,”一直一言不發的海倫忽然開口了,她默默地站了起來,對夜寒山說:“你放心,我不會去參加婚禮的。但,我是翔遠的妻子,即便不葬在一起,我也是。”
字正腔圓的說完,她優雅的轉身,朝外邁步,一邊走一邊說:“我先回酒店,你們繼續喫東西。”走到門外守着的保鏢身邊,她還指了指一直跟着她的那兩個:“你們倆,送我回去。”
“她”夜寒山愕然的盯着海倫的每一個動作:“她不是癡傻了嗎”
她看上去,正常得再也沒那麼正常了
“已經完全康復了,醫生說的,所以以後不要再說她癡傻了,還有,”夜景闌也站了起來,對夜寒山說:“今天我理解你的發泄,但僅此一次,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你當衆說她。”
說完,他對裏面高喊了一聲“悅悅”
然後目光復雜的看向沐小七說:“我們也走吧。”
沐小七默默點頭,站起身,拉着從裏屋跑出來的悅悅跟着夜景闌出了大廳。
臨出門的時候,沐小七還聽到夜寒山的咆哮:“反了這都反了”
夜翔飛小聲的勸慰:“別生氣了,畢竟她是他的母親啊。安眠,快跟我一起扶你太爺爺回去休息。”
夜安眠應了一聲,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夜景闌消失的方向。
本來今晚是個好機會,給小舅舅敬一杯酒,把藥放裏面的。
但是,一方面,自從知道那個藥是什麼以後,她還真的有些下不去手。而另一方面,今晚的狀況,她也實在找不到機會下手。
但是不下手,她又擔心到婚禮上更難找機會,不由得糾結萬分。
現在聽夜翔飛叫,只好無奈的起身,扶住了夜寒山。
兩個人好不容易將夜寒山安撫住,出門的時候,夜翔飛皺眉問:“安眠,想什麼一晚上心事重重的”
夜安眠急忙搖頭:“沒想什麼啊二爺爺,我我只是被今晚太爺爺嚇到了。”
她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事實上,飯桌上的事情她也就掛了個耳朵,那個外婆,對她一直不冷不熱,她也沒多少感情,所以太爺爺罵外婆,她也沒太認真聽。
“唉”夜翔飛忽然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那嘆息裏,很是複雜。
他又走了幾步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夜安眠說:“安眠,記得二爺爺那天跟你說的話,你的利益永遠與夜家、與你小舅舅息息相關,千萬不要做傷害夜家的事”
見他又這麼交代,夜安眠忍不住反駁:“二爺爺,好端端的,我能做什麼傷害夜家的事啊,你怎麼老是這麼說”
俗話說,心虛的人,總會在說者無意之時聽者有心。
夜安眠總覺得夜翔飛的話似乎在暗示着什麼,搞得心很緊張。
“沒有,最好”夜翔飛又看了一眼夜景闌等人離去的方向,嘆了一口氣,大踏步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