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瀰漫着一股曖昧到讓她作嘔的味道。
她很想去打開窗,卻又沒有力氣,就那麼呆呆的躺着,動也不動,不知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
許久,她才眨了眨眼,起身將身上的被子一把掀開,就那麼赤着身體裹着被子走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戶。
窗外,就是茫茫的林海,有風呼嘯着穿過林海,然後肆無忌憚的打在夏如雪裸露在被子外的柔嫩皮膚上,有點涼。
她微微瑟縮了一下,卻依舊裹着被子站在那,她呆呆的望着外面的茫茫林海,這片林海,她這幾天已經看過了無數遍,甚至無數次的在腦海裏演練從林海逃跑的路線,但事實上,她想要從這個房間逃到林海里去,都不可能。
她發現,自己對逃跑似乎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這是不是也算是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夏如雪自嘲的笑了笑。
然而,她的笑容,在看到不遠處的一棵樹時,凝住了。
她分明看見,秦連穿着一身不知在哪蹭的破破爛爛的緊身衣,正站在那棵樹的樹幹上,與她呆呆的對望着。
秦連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夏如雪就那麼裹着被子出現在窗前,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是來救她的
他怎麼找到這裏的她爸爸呢
“秦”夏如雪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她眼睛一亮,忍不住要呼喚,忽然見秦連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她的頭頂。
夏如雪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她的房間上面的屋頂,有霍金斯的保鏢。
她急忙閉上嘴,癡癡的望着秦連,只見秦連來回的,做着一個口型。
夏如雪分辨了一會兒,發現他說的是:“等我、晚上。”
她重重的點頭,發現自己乾涸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衝出了眼睛。
秦連來了,似乎,她所有的委屈也有了傾瀉口。
秦連看到她點頭,這才微微笑了笑,他一個轉身,躲到了樹後,不過,在他轉身的一個瞬間,眼睛有意無意的往夏如雪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看了一眼,眼神黯然。
夏如雪的眼睛自從秦連出現就沒有離開過他,自然是發現了他的這個眼神。
她順着他的眼神一看,愣住了。
自己雖然裹着被子,可是,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有幾處霍金斯故意吸允出來的痕跡。
這種痕跡,任誰一看,就能想到她發生了什麼
夏如雪心裏一窒,擡眸去看秦連時,他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愣愣的將窗關上,裹着被子走到牀上發起呆來。
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晚上,夏如雪深深吸一口氣,去浴室狠狠地將自己洗了個乾乾淨淨,然後換了一套乾爽的衣服。
正好女傭也送來了晚餐,她二話不說,就大口大口的喫着,很是配合,讓女傭都忍不住驚訝的多看了她兩眼。
夏如雪沒
有理會她,兀自喫着東西。等下秦連來了,萬一能帶走她,她一定要保證自己的體力。
不過好在霍金斯沒回來,而秦連,來了。
夏如雪聽到自己的窗子被人輕輕的敲了敲,她急忙走過去打開窗戶,就見那一道隱形的以極其精密的鋼絲做成的防盜網已經被秦連不知用什麼工具劃開了一個口子。
而秦連正懸空吊在窗前,夏如雪急忙上前幫他將那個防盜網往兩邊掰開,還沒說話,就見對方小聲說:“快點出來,我帶你走。”
夏如雪猶豫了一下,一想到霍金斯的保鏢很可能隨時發現秦連,便不再浪費時間,敏捷的鑽出防盜網。
鑽出來,她才發現空中一條鋼絲,從對面的那顆大樹過來,一直到她的窗前,看樣子,剛纔秦連就是用那個繩子滑索而來的。
秦連將一根繩子在夏如雪的身上纏繞一圈,然後示意她用手抓住上方的一條橫過來的鋼條,附在她耳邊問:“滑到那棵樹那去,你可以嗎”
“可以。”夏如雪點頭,以前她也玩過滑索,雖然這個看起來危險一些,但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倒也不認爲有多難。
秦連點點頭,率先滑了過去,到了樹對面,給夏如雪做了一個手勢,夏如雪也很順暢的滑了過去。
在秦連的幫助下,兩個人無聲無息的連着滑了幾棵樹,眼見着,離那棟別墅有了幾十米,在枝繁葉茂的掩映之下,夏如雪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秦連,你怎麼找到這裏的”夏如雪低聲問正在低頭整理滑索的秦連。
秦連小聲回答:“之前你不是知道嗎我有朋友是國際刑警,我便託他幫查了一下。”
他說的很輕巧,但夏如雪知道他這個查的過程並不簡單,因爲她發現秦連的衣服已經劃了好幾個口子,劃破的地方沾滿了灰塵,看上去不像是新劃的。
“你到這個森林幾天了”夏如雪問。
秦連順着夏如雪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自然的笑了笑:“沒幾天。”
“沒幾天是幾天”夏如雪逼問。
秦連輕咳了一聲:“一個星期。”
說到這,他還有些歉疚:“對不起如雪,森林太大了,我也是前天才找到這個別墅。”
他似乎在怪自己,沒有能早點找到夏如雪。
“一個星期”夏如雪估算了一下時間,問:“所以,你的傷還沒好就來找我了嗎”
她被抓過來還沒多久,而秦連光在這個森林就已經一個星期了,那沒找到這個森林之前呢他是不是傷還沒好就來了
秦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左右而言他:“你爸爸已經出院了,我安排他先回家了,你別擔心。”
望着秦連乾裂的嘴脣,夏如雪很難受:“你一定吃了很多苦,這樣值得嗎”
“值得,因爲你是我的妻子。”秦連氣息悠長,回答得甚是堅定。
“妻子”夏如雪垂下了眼睛:“對不起秦連,我想,我沒資格做你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