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怎麼流血了?媽?”突然的變故,讓安知嫺都忘了哭,她一邊手忙腳亂的扶着倪嫣紅一邊問。
見倪嫣紅嘴裏的血冒個不停,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擡頭質問夜景闌:“夜少,我媽都已經把引爆器給你了,你怎麼還對我媽下手?!你這是對她做了什麼——”
說着,她都開始威脅了:“要是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
她幼稚的威脅還沒說完,被人制止了。
制止她的人是倪嫣紅,倪嫣紅揪着安知嫺的衣領,喫力的說:“不、不是夜少……是我自己……我自己服了毒藥……”
“你?”安知嫺不可置信:“爲什麼?”
倪嫣紅喫力的搖了搖頭,沒有解釋爲什麼,算解釋,她的女兒應該也聽不懂。
如果她不這麼做,她這次擅自行動被那個人懲處,想必還不會死的這麼痛快。
她抓着安知嫺:“你先別說話,聽我說——我死了以後,你不要再那麼任性了、自己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不!不好!”安知嫺崩潰的搖着頭:“我不要你死!六年了!我六年沒見到你了!你爲什麼要死!爲什麼!”
倪嫣紅看她崩潰的樣子,心疼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又喫力的睜開,忽然看向沐小七:“你——”
沐小七也沒想到倪嫣紅忽然自己服了毒,有些愣怔,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便深吸了一口氣:“什麼事?”
雖說倪嫣紅垂死的樣子看去很可憐,但是沐小七做不到可憐她,倪嫣紅當初怎麼對她,怎麼對她媽媽,怎麼對她親生的媽媽,歷歷在目。
有些恨,不是死亡能抵消的。
“你、你以後要照顧照顧她……”本是請求的話,倪嫣紅卻沒用請求的語氣,更像是命令。
別說是沐小七了,連安知嫺聽了都有些彆扭:“媽,我不用她照顧,而且她也不欠我們什麼,她沒必要……”
“你知道什麼?!”倪嫣紅加重了語氣,打斷了安知嫺,卻因爲說話太急,又吐出了一口血,但她卻沒有拖延,馬喫力的說:“她欠我們安家的!她欠你爸爸的!她有義務照顧安家唯一的後代!”
“你什麼意思?”沐小七聽出了倪嫣紅話裏的不對勁:“什麼叫我欠安家的?什麼叫我有義務照顧安家‘唯一’的後代?安知嫺是安家的後代,難道我不是嗎?”
“對,你不是,”倪嫣紅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十分詭異的神色,她又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因爲剛纔說了那麼一大段話,像是耗盡了她的力氣一般,她喘氣的聲音更大了:“是不是沒想到?全世界、都在怪我!說我是狐狸精,可事實,你媽纔是!”
“你說什麼?”沐小七像是迎頭遭了一個霹靂,往前走了兩步:“你胡說什麼?!”
倪嫣紅的意思是她媽媽偷情生了她?怎麼可能!
倪嫣紅像是要耗盡自己的生命嘶吼,聲音雖不大,但卻讓人有種震耳欲聾的錯覺,在她連着說三句‘不是我’的嘶吼,最後一個‘我’沒有發完,她像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了一般,伸長着脖子,梗在那。
夜景闌見情況不對,急忙前一步,問:“那她的親生父親是誰?還有那個人是誰?”
倪嫣紅張着嘴,似乎想說什麼,但那嘴是張着的,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出來。
“咯咯咯——”她的喉嚨發出怪異的聲響,眼睛裏似乎還有許多的不甘,但沒一下,她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像是一道奄奄一息的燭火,忽地一下,滅了。
“媽?”安知嫺試探着叫,將手指伸到倪嫣紅的筆下,隨即便發出了長長的哀嚎:“媽!——”
沐小七這會兒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她的心也亂成了一團麻,她喃喃自語了兩句:“不可能,你在污衊我媽媽,你把話說清楚!你別死,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說着,她往前衝,似乎要把死掉的倪嫣紅給拉回來好好問清楚一樣,不過她只是剛邁步,被夜景闌抓住了。
夜景闌沉穩的提醒:“她已經死了。”
“不!她不能死!她剛纔說的話還沒說清楚!”沐小七這會兒已經失去了理智,倪嫣紅的話對她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不,是顛覆性的打擊。
在她發狂之前,夜景闌一把將她按在懷裏:“好了,我會查清楚,你先冷靜一下。”
不知道是他心跳平穩,還是語氣沉着,還是懷抱溫暖,沐小七剛開始還掙扎了兩下,但被他強行抱了一會兒,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看她的呼吸趨於平穩,夜景闌這才放開她,對着她的眼睛,又一次說:“她說的我會覈實的。”
沐小七有些感激的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耳聽着安知嫺的哭聲,讓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問:“她怎麼會來m國?不可能是你知道倪嫣紅後才把她找來的吧?時間根本來不及。”
“嗯,她……已經到了幾天了。”不知怎的,夜景闌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沐小七追問:“是你讓她來的?爲什麼?”
夜景闌的臉紅了紅,沒有回答,忽然轉換話題:“這裏人多,我們先離開。”說着,他已經轉頭去指揮保鏢了。
沐小七剛要追問,卻見安知嫺哭的死去活來的不讓保鏢們轉移倪嫣紅的屍體,保鏢們不耐煩的要強行分開她們,沐小七急忙制止了保鏢。
安知嫺與倪嫣紅不一樣,她雖然驕橫任性,但卻沒有對沐小七真正做過特別過分的事情。
沐小七走過去勸安知嫺:“她一向愛乾淨,你要讓她一直躺在這條髒兮兮的路嗎?”
“沐小七,都怪你!”安知嫺忽然站了起來,紅着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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